翌日,天空澄碧,纖雲不染。
鶴行風一早便來了公主府上,同時也帶來了不少卷宗。
宋楚惜賴在床榻上,等一縷日光透過窗柩,灑進屋内的時候,她才懶洋洋地起身,洗漱好後款步來到書房,擡眼望着窗外緩緩漂浮的雲層,微風撩撥着廊下的紗幔,透着清新與舒适。
她看向身着一襲杏黃色長衫的鶴行風,正靜坐于書桌前,認真翻看着以往的卷宗檔案。
衣衫表面光滑如絲,胸膛處繡着幾朵盛開的菊花,泛着柔和溫暖的光澤,衣襟與袖口,以絲線勾勒出簡潔流暢的葉紋,與衫面的菊花相呼應,襯得他整個人沉穩大氣。
宋楚惜微微啟口:“京都重地,怎麼會發生擄掠案呢,我印象裡這類情況都發生于治安不利的偏遠地區。”
鶴行風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贊同:“正因如此,所以陛下才命我留下協查。”
天子腳下,何人敢這般猖狂?
宋楚惜忽挨着他身側坐下,端起茶盞,微微抿了口,茶霧氤氲間,她眼波流轉:“你還當真因為父皇的命令才留下,就沒有其他的原因?”
鶴行風偏過頭來,注視着宋楚惜的眼睛,她明亮的瞳孔好似疏雨後的窗,澄透幹淨,潋滟着一池春水,我見猶憐。
他擡手撩開遮擋她前額的碎發,忽地傾身逼近,薄唇停在距她唇瓣寸許之處,颔首說道:“臣想逾矩了……”
這聲低喃似驚雷炸在耳畔。
宋楚惜僵在原地,饒是她前世成過婚,也抵不住鶴行風這樣攻城略地。
鶴行風帶着薄繭的掌心烙在她後腰不容掙脫,隔着衣衫傳來灼人的溫度,将她帶至呼吸相聞的距離。
她并不反抗,呼吸交錯間,她嗅到他襟前沾染的花香,混着晨起練武後的汗氣,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感官。
慢慢地,慢慢地,他吻上了她濕潤的唇,淺淺地吻着,輕輕地吻着。
然後,更貪婪地索取着屬于她的氣息。
宋楚惜按住他腰間玉帶的手指蓦地收緊,疼痛與酥麻同時竄上脊背,她不知何時已被抵在書桌邊,卷宗檔案嘩啦啦散落一地,鶴行風的齒列碾過玉頸,在突起的喉骨處重重一吮,聽得她洩出半聲嗚咽。
鶴行風眸色驟暗,俯首噙住。
宋楚惜指尖深深掐住鶴行風的手腕,仰頸繃出一道雪線,羅衫已滑落至肘間。
“嘶——”
鶴行風的肩膀一陣吃痛,他擡眼看向宋楚惜,卻見懷中人臉頰上爬了一抹紅暈。
隻見她伸手輕推開了鶴行風,沉聲道:“别想逃避問題!”
鶴行風低笑一聲,指腹碾過她唇畔,聲線低啞道:“親完了可以再擁抱一下嗎?”
鶴行風在宋楚惜錯愕的表情下,雙手越過她的肩膀上方,将她緊緊擁入懷中。
“你怎麼……耍無賴啊。”宋楚惜哭笑不得,卻也沒有推開他。
“臣不是點頭了嘛。”鶴行風将頭枕在宋楚惜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說着。
他也确實沒有否認,若非昨日的一幕,他或許真的會将自己的這份心意永遠的存放于心底,不再展露她的面前。
聞言,宋楚惜深吸了口氣,輕歎道:“與我在一起,你會很辛苦。
我這人很難再将信任付諸在一個身上,但我貪心地要那個人給予我全部的信任。
這樣你也願意嗎?”
隔着衣衫,她清晰地感受到鶴行風急促有力的跳動。
他沉穩答:
“臣願意。”
“殿下很好,很優秀,臣很喜歡殿下,臣想和殿下在一起。”
“殿下不必有任何顧慮,都是臣心甘情願的。”
短短幾句話,無疑是宋楚惜心中最想聽到的答案,她想要的不過是堅定的回答。
現在,眼前人已經給出了。
“好了,你繼續看卷宗吧,我就在旁邊看着你。”宋楚惜緩緩起身,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側躺下,手肘撐着塌面,朝鶴行風嫣然一笑。
鶴行風勾了勾嘴角,将散亂的卷宗重新收拾好,再次翻看起來。
燭火下,歲月靜好,鶴行風專注着書中案卷,将與之相關的細節提筆抄錄下來,他的視線時不時轉向宋楚惜的方向,隻見沒一會,宋楚惜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翻過身子,已經靠在貴妃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想起她風寒初愈,最是需要靜養歇息,于是取了條薄毯回來,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等宋楚惜再轉眼醒來時,落日的餘晖灑進屋内,灑在了鶴行風的身上,顯得他整個身形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等鶴行風側過身來時,便瞧見了宋楚惜滿目柔情似水的直勾勾地凝視着他,眼底也浮起溫和的笑意。
“怎麼了?”
“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