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了,那師傅又道:“用好木闆吧,談小神童也好中秀才。搭這樣一個棚子,我隻收你家三兩銀子,今天搭好,老爺覺得怎麼樣?”
談建學着那些老爺摸了摸胡子:“就這麼辦吧!”
談遠看了一會兒他們做事,把爹叫進去了,“爹,那之後幾天我都要在裡面睡裡面考,如廁什麼的,也都和考場裡一樣,爹你幫我。”
“好好好,快說,爹怎麼幫你?”
談遠就如此如此這般那般說了一通,談建這樣在乎兒子科考的人,自然是非常配合,還去找熊家說,甚至前後左右的鄰居都打了招呼。
但也正是這樣,談神童在家模拟考場科考的事兒就不胫而走了,龔子傳都從他娘那裡知道了消息,于是他就沒去談家,自己在家學習。
雖然兒子考到了童生,但王小友是不知道科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的,她總是搞不清楚。
王小友道:“傳兒,你看人家是神童,就搞這個,你也試試?我們也打個棚子?”
“娘!我們家哪有地方。再說了,我是不敢,病了找誰去?現在保暖才對。”
兒子不願意,王小友也不懂,就沒有強勸。
但有人很願意,這個人就是程明弘。他考舉人年年落榜,旁人都習慣了他的失敗,隻有他自己每次都受不了。這次也是,他想着模拟一下,也許更能中呢?
陳桂知道他是這樣想的,那是絕不肯幫他的,“你這半年抱怨了多少次龔家那小孩不懂變通,可你也沒好到哪裡去。你好好想想,你是病得不能考才沒中的嗎?還不是和他一樣,不會寫那些頌聖的文章。你就是搭十個棚子也中不了。”
程明弘沉默着,“好吧,那就不搭了。”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願意在家裡搭棚子模仿考場環境的人幾乎沒有,不管是哪個先生的學生。
隻有一家例外,就是成鐘家。他爹非常高調地請了給談家搭完棚子的師徒去自己家搭了一個,還跟街坊鄰居親戚朋友說他兒子這次一定中童生。
成鐘當然不想好端端地去吃苦,可是他爹這樣,他又想躲到棚子裡去。
談家和成家先後花錢送禮請了程明弘出題,然後在棚子裡考。一共是四場,也就是四天。
一般來說,縣試的四場考試是一場場篩選,合格的才能考下一場,所以連考四場,雖然冷了點,但心裡是舒服的。
談遠考完了,但考卷隻能府試後再麻煩程先生批閱了,這樣的小事不能麻煩先生。
談遠做完感覺不錯,聽說龔子傳并不願實踐自己的方法,有些失望。又聽說程鐘家學了自己,就想知道後續。
娘在别人家吃了瓜子說了八卦回來,談遠就請娘到自己房間問:“娘,成鐘學了我,他考得怎麼樣?”
金妮兒不太願意說,談遠更好奇了。
金妮兒雖然覺得成家的是是個壞兆頭,但兒子身上的福氣應該壓得住。一邊心裡後悔,不提成家不就完了嗎。
“他們家啊,晦氣,他小兒子聽說不願意學你,他老子哪裡聽,硬要壓着他考,連考四天,出來那臉就紅得吓人,他娘抱着他哭啊!我看他是個沒福的,估計考不了喽。”
金妮兒真覺得晦氣,誰讓他們學了,還要怪他兒子,看他不罵死他們。”
“成鐘病了,嚴重嗎?”談遠想去看看。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金妮兒忙道:“你可不許去,到時候他死了,他們就賴你。”
想到成鐘的爹,談遠猶豫了,“好吧,等他好了,我再去看看他。”
金妮兒喜笑顔開:“正是!”
不管考生們的狀态如何,時間隻是向前,很快就臨近縣試的時間了,不管是胡縣令,還是衆考生,心裡都是縣試。
為此,在家中備考鄉試的程明弘還特意選了一天召集了衆位愛徒在學堂裡給他們加油打氣。
程明弘不愛說漂亮話,因此他說的漂亮話就更漂亮,效果很好。
說完之後,大家都往外走,他叫住龔子傳:“談遠沒來,他真的不能應試了?”
“是啊,他現在有孝在身,可惜啊。”
師生倆對視着,都為談遠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