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擂連勝者帥雲霓被春香樓的侍者帶到廂房。
“還請帥小娘先在此休整片刻,媽媽已經去領玉隐姑娘。”
帥雲霓瞄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雲寄山,心裡直打鼓,趕忙把準備出去的侍者叫住:“诶诶诶,等等,有茶水嗎?我渴了。”
“有的,就在您旁邊的桌上。”
“有糕點水果嗎?我有點餓了。”
“也有的,也在桌上。”
“......” 帥雲霓語塞,感慨自己睜眼瞎本事見長。
“雲小娘,您有什麼需求,不妨直說。” 侍者欠欠身子,恭敬地問。
“......你能待在這嗎?” 帥雲霓扮起可憐,軟囔囔地祈求。
侍者被驚的趔趄,戰戰兢兢的看了眼帥雲霓跟站在她身後的雲寄山。
他哪見過這架勢。
剛還出拳不眨眼,打人下死手的帥小娘如今聲音軟軟,姿态扭捏的祈求自己......
這跟老虎撒嬌有什麼區别。他聯想到此,縮了縮脖子。
“回小娘,按規矩,我們是不能一直待在廂房的,媽媽很快就來了,還請小娘稍等片刻。” 一邊說,一邊退着步子,等到門口時,一溜煙就走沒影了。
此時房間裡隻剩帥雲霓跟雲寄山兩人。
帥雲霓坐着,動也不敢動,隻能在兩人無聲的沉默中被尴尬鞭笞。
隔了好半天,她才試着喊了聲:“雲将軍......”
雲寄山看她見自己時的模樣,活像見了貓的老鼠,情不自禁感慨自己這個女娘,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剛剛還輕松地把自己摔在地上,這樣的身手功夫,如今卻在自己和旁人面前裝起柔弱來。
但他也不戳破,他想看看他這個女娘,到底想耍些什麼花招。
雲寄山輕輕一笑,問“你怕我?”
頓一頓,又說:“這全王城的女子見了我都是上趕着獻殷勤,不是送東西,就是假裝跌到投懷送抱,都恨不得能跟我有些牽扯,可你卻怕我?”
帥雲霓不作回答,但腳趾已經扣地了,以前隻看過普男自信,現在看到帥哥自信居然還是這麼讓人尴尬到腳趾扣地。
“我有什麼好怕的。” 雲寄山看她低眉順目,咽口水的樣子,笑了笑。
“還是你做了何事?有愧于我?”雲寄山追問,有些故意。
其實早在帥雲霓過門後,他就在旁人口中聽過她跟蔡家公子的傳聞。
他其實不太介意。
他們兩人本就毫無感情,身為閨塾師的她,怕是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至于日後,要麼各自安穩生活,雲府多養她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要麼就是和離。
隻是,看到今日她的種種模樣,他不介意順着她怕他的緣由,再裝腔作勢吓她一吓。
想到這裡,雲寄山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起來。
帥雲霓被他的問題問蒙了,想到了這副身體主人的那段往事,以及在那段記憶中的那個男人,看向雲寄山的眼神變得逐漸心虛。
要是他知道‘我’此前就有相好,前腳被老相好一家抛棄,後腳就嫁進了雲府,這算不算給他戴了綠帽子?
帥雲霓想的認真,全然沒注意自己那豐富的神情早就吸引了雲寄山的注意。
不然,就直接坦誠交代好了。帥雲霓在心裡揣摩。
習武之人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特别是帥雲霓習的截拳道,更是直接了當。
在打出直拳的時候,絕無那些傳統門派的‘準備’姿勢和預備動作,要讓對手不知道你何時會出拳一直都是師傅教給她的道理。
“将軍你喜歡我嗎?”她一個‘直拳’飛擊過去。
雖然這副身體确實強行給她注入了一些記憶,但也隻是部分。
她不确定她跟雲寄山之間是否有羁絆。
孩子氣的問題,不過他也不反感,隻覺好笑。
“你覺得我喜歡你?”雲寄山挑眉,眼神自帶三分不屑。
“那就好,我......”
那就好?雲寄山皺眉。
她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門口就響起了一位婦人的聲音。
“人給你帶到了,你接走吧。”
老鸨領玉隐到帥雲霓所在廂房,翻着白眼上下打量着帥雲霓,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娘能夠打赢五個男人。
玉隐眼裡帶淚,一臉感動的看着帥雲霓,但見了站在其後的雲寄山,又覺失禮,欠了欠身子,别過臉,輕輕拂淚。
“等等!” 老鸨一把抓住正欲離開的玉隐的手腕,往後一折。
春香樓的姑娘,從小就被畸形的訓練給磨得不成‘人樣’。
身段纖細如風中飛柳,筋軟骨脆,肌膚因常年保養吹彈可破受不得一點刺激。
哪招架得住在男人的權勢間周旋,一身橫肉的鸨母。
玉隐被鸨母拉拽,一個不穩直接倒在地上。
因為太突然,她摔倒的姿勢極其不雅觀,說難聽點,是像狗一樣匍匐在在鸨母的足前。
“你個老東西!誰準你動我的人!”帥雲霓欲扒開老鸨,卻被她一個下蹲給躲開。
“我是要放你走,可你不能不講道義吧......”老鸨毫不在意帥雲霓的話,自顧自的瞪着玉隐,惡狠狠的說道。
帥雲霓正困惑無解,那鸨母下一秒就扯掉了玉隐的金飾耳環和白玉項鍊。
手速極快,像蝗蟲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因為太用力,玉隐的耳朵被耳環給割裂,發出‘嘶——’的疼痛聲,耳朵傷口處的血滴答答往外竄。
社會主義的帥雲霓哪裡見過封建社會吃人的景象,楞在原地,恍惚間,還似是幻聽到了皮肉撕裂的聲音。
玉隐一聲不吭,緊緊咬着牙齒,因為疼痛,小臉煞白如同死人,一滴淚也沒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