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是眼神已經望向老伯。
老伯歎了口氣,女兒在王城靠種花手藝立業,現在一切都重頭再來,就差精挑細選,再選一門好人家嫁了,以後生兒育女,承歡膝下。
但恩人有難在前,往日恩情不可能不報,實難定奪。
帥雲霓看出了老伯的疑慮,“那不如這樣,我知你父親憂心你的婚事,若你真心想學你就來,若你不想暴露身份,你就悄悄來,課後我差武館的先生親自暗送你回家,但若你不想,你隻是為了還恩,那我就不必勉強,你們看如何?”
“如此便好!”曉春一臉興奮應答。
她雖然不知道帥雲霓為何轉變如此之大,早年在南邊家鄉碰見帥雲霓時,她就隻是個閨塾先生,行走全國,教書育人,雖還是像今日這般路遇不平就會竭盡全力出手相助,但那會的她,雖然把自己從宋家手裡救出來,但總是憂慮,行事及其低調,助人也是很少露面,沒有今日這般有魄力,甚至能上台打擂,再到現在的開武館。
老伯見恩人退了一步,自己也不好再拒絕,最後便跟曉春一同應下。
等送走帥雲霓一夥人後,老伯問曉春,“那真的是你當年口中的帥先生嗎?”
曉春一笑,“那不然知我往事的,還能是誰。”
老伯聽後,沉默許久,隻覺得今日眼前的這位小娘不像過去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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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雲霓就這麼按照名冊上一路拜訪了多家,最後靠着真誠終于拉到了學生,也總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碰上了雲寄山,但說來也怪,她走的方向跟雲府方向是反的,雲寄山下朝回家怎麼可能碰上他們。
“你怎麼在這?”帥雲霓不解。
常喜倒是心明眼亮,在一旁笑着打趣,“怕不是有人早就跟着小娘走了一路了。”
雲寄山被抓了個正着,一臉尴尬,幸虧帥雲霓遲鈍,一臉問号問常喜誰在跟着他們,小五在一旁瘋狂咳嗽,這才替雲寄山轉移了注意力。
“上,你結束了嗎?”雲寄山本想叫她上車回家,上字一開口,一想到若是打斷她的事,回去定不會安甯,又循例問了。
常喜瞧見雲寄山的模樣,覺得有趣,正如雲老夫人所說,他總算是找着能治他的人了。雖然心有稍稍不甘,但常喜卻也明白,雲寄山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親人以外的角色。
看着名冊的帥雲霓瞥了他一眼,“差不多了。剛剛已經結束最後一家了。”
“上車,回家。”
短短四個字,言簡意赅。
回家二字被他講的輕飄飄,但是這二字就如此這般的飄進她的心湖,起了波瀾。
回家路上,小五察覺出了雲寄山情緒的低落,“将軍,今日朝堂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寄山回想起出宮前見到的那個女人,以及皇帝身邊大公公說的話,心緒更加亂了。
“說起來,這麼久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忘了給你們說。”帥雲霓聽小五提到朝堂,突然想起公主生辰那一日自己碰到的事,便一五一十講給了雲寄山聽。
雲寄山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聽她講話,心情真是起起伏伏,第一次進宮就聽到如此重大的機密,但萬幸,沒暴露。
雲寄山長舒一口氣,緩緩道:“今日我見聖上身邊多了個異邦女子,聽聖上身邊的大公公說,那女子本來是公主身邊的侍女,當年機緣巧合,聽聞有一些占星蔔卦的本事,于是公主就帶進宮,放在了身邊,可是不久前那女子卻不巧被聖上看上,如此便蒙了恩,成了後宮的女人。”
帥雲霓聽得無語,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連妹妹身邊的女人都不放過,男人還真是晦氣,呸!”
她聲音極小,但馬車也不大,這一番吐槽全被雲寄山和小五聽了去。
雲寄山皺眉,擡頭看了她一眼,着急撇清,“我跟聖上可是不一樣。”
小五還以為雲寄山會發火,誰能料到他如此着急在帥雲霓面前自證清白,一臉無奈搖頭。
帥雲霓撇嘴,表示不認同。
雲寄山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下去:“奇怪的是,聖上正值壯年,可今日我見他卻身體大不如前,雖然告訴我說是感染了風寒才有咳嗽之症,但我觀他面色發青,怕不僅僅風寒這事這麼簡單的。而且那女子一來,聖上便将我差走了,如此沉溺美色,實在可疑。”
“等等!”帥雲霓像是發現了什麼,“此前我聽到那竹林的異邦男子在擔心你軍營死人一事,可最近王城監察史又在搜查什麼,都說那監察史是林家的人,難道竹林的另一個男子是林相?或是他身邊的人?”
她反應很快,雲寄山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掌握了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的有用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