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派
南洲赫赫有名的門派,坐落于瀾滄江畔的浮玉山脈,終年雲霧缭繞的七十二峰如同倒懸玉簪插入江心,此刻晨霧未散,青姒附身的靈人藏在莊時音腰間錦囊裡,随她踏上濕漉漉的青石階時,能清晰感知到護山大陣若有似無的靈力波動。
“來者何人?”守山弟子白色勁裝上的銀線雲紋在晨光中流轉,手中玉圭突然迸射金光籠罩莊時音,靈人青姒藏在錦囊中暗暗觀察。
“小女莊時音,家父莊明德,曾是貴派丹修長老”話音未落,山門深處突然傳來清越鶴鳴。雲霧裂開處,十餘名白衣弟子踏劍而出,衣袂翻飛間隐約可見他們腰間懸挂的琉璃瓶,是連雲派刑堂外出捕妖回來了。
為首的一名白衣女子,眉目淩厲,面容清冷,發帶飄然之間,腕間嶄新的銀鎖叮咚作陪,其腰間銀劍半抱其身,愈顯腰身纖細。
莊時音循聲望去,兩人的交談并未影響到林熙,她目光如炬,引着一列大小妖怪飛過山門,未曾向門派的莊時音施舍半分眼神。
莊時音突然無端的有些緊張和羞愧,少時,她曾見過林熙的,那時父親尚未重傷,自己的資質雖不說出類拔萃,也算是可取的,可自從林熙出生,一切都變了。
仿佛是黑夜與白晝一般,她與林熙此生注定隻會互相蠶食,此消彼長,林熙出生的那一天,父親重傷卧病在床,林熙五歲在驗資台測出絕絕頂天賦的那一天,父親最終沒有抵住蠶食的妖力,為保性命自斷了全身靜脈。
林熙十七歲那年,莊時音記得,那天天氣很好,聽聞林熙久久未傳來進階的消息,她向父親許諾,必會奪得榜首,擂台之上,她提劍而上時,卻發現林熙早已進階練氣。
後來是什麼呢?莊時音已經記不清了,隻隐約記得在無數次仰望過後,她選擇了随父親下山,當個普通的富商小姐,從此,門派的修仙經曆,就像是一場夢,飄渺而又虛幻。
“莊小姐,弟子需驗明您的正身。”
守山弟子冷硬的聲音将莊時音拽回現實,玉圭迸射的金光化作細密絲線纏繞周身,這東西莊時音是知道的,隻看你是否是本人,是否帶了不該帶的東西。
一時間,莊時音有些不安,不知這東西會不會察覺到阿姒姐姐的存在。
靈人青姒在錦囊中屏息凝神,察覺到絲線竟在探查氣息,盡管知道掌門的靈人實力非凡,可難免還會有些緊張。
好在,金光在纏過莊時音一圈後又快速散去,她躲過了連雲派的探查。
“莊小姐,你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我想,求見掌門。”說着,莊時音從錦囊中掏出一塊玉佩,往上注入些許靈力。
頓時,山門石柱突然泛起青芒,莊時音掌心的玉佩自動浮空,這是父親當年的長老信物,此刻正與護山大陣産生微妙共鳴,七十二峰雲霧突然劇烈翻湧,遠處傳來悠長鐘鳴。
這是連雲派曆來的慣例,凡是掌門長老回山,隻需在玉佩上注入些許靈力,便可引的門派中央的大鐘長鳴,昭告門派衆人。
“您請,可需我請人帶領?”守門弟子側身引路,右手捏出符紙,欲找來門派弟子引路。
“不......”
“不用了,我領她。”
這邊,莊時音還未拒絕,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循聲望去,隻見剛剛飛去的林熙折返了回來,大抵是聽到了鐘鳴專門前來接人的。
“時音。”林熙上前,面對莊時音點了點頭。
“林熙,許久不見。”莊時音展開笑顔,回聲道。
“許久不見,我帶你去找掌門。”似是捕捉到莊時音的善意,林熙原本繃緊的聲線忽地松弛下來,原本遲疑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她快步走至莊時音身前,要給她帶路。
“怎麼突然回來了?”
“父親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