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仿佛他本就屬于這溫暖的光芒,卻又被命運無情地束縛在了輪椅之上。他的手輕輕搭在輪椅的扶手上,指節蒼白而修長,微微顫抖着。
佘尋走到男子的面前,繞到他的背後,主動推着他往前走,輕聲說:“英泊,我回來了,你也回來了。”
“我們去室内,我們的寝室還給我們空着在。”英泊沒有阻止佘尋幫他推。
佘尋和英泊回到了室内,他找來了一個薄毯子搭在了英泊的腿上,英泊也伸手放在薄毯子上,沒有半分神色奇怪。
英泊一隻手撐住頭,一隻手攪了攪手邊的杯子,開口道:“尋,你,安排好了嗎?”
“自然,英泊,我們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嗎?”佘尋看着窗外。
“那,那人你确定了嗎?”
忽然,佘尋的眼前閃過了萬俟柒的臉,他愣了愣,沒有來得及回英泊的話。
“尋?”英泊有點疑惑,為什麼對面突然沒有了反應。
佘尋回過了神,歎了一口氣,說:“自然也确定了。”
英泊和佘尋相處了多年,自然也能察覺佘尋的小異常:“怎麼了?”
“她很厲害,你會喜歡她的。而且她也來到琉和了。”佘尋的眼中閃過了溫柔。
英泊微微一挑眉,語氣調侃:“第一次聽見尋對誰的評價如此高。”他回憶了一下看的資料,有些猶豫地确定道:“是那個宗族的萬俟小姐?”
“對。”
“倒是一個好人選,甚至還和宗族關系不淺。”英泊認同地點了點頭。
卻聽見佘尋不認同地說:“若非必要,宗族那邊的事情,還是少參與。”宗族對于萬俟柒來說,似乎總是沒有什麼好的回憶。
每一次提到宗族後,都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狀态,佘尋心中有些不滿于宗族。
“如今的外界,形勢倒是愈發緊張了,組織和王國的關系變得更加僵硬。”英泊和佘尋說道自己知道的事情。
佘尋嘴角微微勾了勾,說:“這很好。”
“但是最大的兩個組織,異物和假面的關系卻越來越緊密了。”
佘尋将他從佘族帶來的圍棋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示意英泊拿起黑子,解釋道:“這次是我拿白子。”而白子先動。
英泊拿起了一個黑子在手中摩挲,有些疑惑:“這是宗族的棋?”
“是萬俟柒教我的。很有趣。”佘尋說完後,就簡單地和英泊講了講規則。
英泊聽完規則後,手中的黑子輕輕摩挲了幾下,目光落在棋盤上,低聲問道:“最近外面的動靜好像不小,邊境那邊的動靜越來越頻繁了。”
佘尋微微一笑,拿起白子輕輕放在棋盤上,淡淡地說道:“外面的人總是喜歡在明面上做文章,以為這樣就能占據上風。但他們不知道,真正的棋局,從來都不是在明面上展開的。”
英泊點了點頭,手中的黑子在棋盤上猶豫了一下,最終落在了一個看似普通的位置上,他低聲說道:“那我們這邊的棋怎麼走?”
“棋局講究順勢而為,但也要暗中布局。”佘尋的白子落下,看似随意,實則暗藏玄機,“外面的人以為我們處于守勢,其實我們已經在他們的棋盤上布下了棋子。”
英泊微微一愣,随即會意,他低聲說道:“那我們的棋子在外面安全嗎?”
“棋子的安全與否,要看它是否能發揮關鍵作用。”佘尋語氣平靜,白子在棋盤上輕輕滑動,“外面的人隻看到我們棋盤上的局勢,卻不知道我們已經在他們的棋局中埋下了伏筆。他們以為自己占盡先機,其實早已陷入我們的布局之中。”
英泊點了點頭,他的黑子在棋盤上試圖與白子對抗,但很快發現自己的棋路被對方牽制住了。他擡起頭,看着佘尋,低聲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能真正出棋?”
“棋局的勝負,往往取決于最後一子。”佘尋的白子落下,将英泊的一片黑子圍住,他低聲說道,“外面的人已經開始露出破綻,他們的内部矛盾越來越明顯。我們隻需要再等一等,等到他們自己露出破綻,我們就可以一舉定局。”
英泊點了點頭,他看着棋盤上的局勢,終于露出會心一笑。這場棋局不僅是在棋盤上。而佘尋,無疑是這場棋局的高明棋手。
“尋,我一直在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忽然,英泊平淡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别樣的表情,明明是說着快樂的話,眼神中的悲傷卻刺痛了佘尋的眼睛。
“我也是,英泊,無時無刻不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