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也不能真的就把人交給巡邏隊,狠狠地戳了戳萬俟柒的額頭警告道:“下不為例。如果今日巡查隊特察不是我,你又該怎麼辦?”
對方雖是冷着臉,萬俟柒卻不害怕,反而還笑吟吟地回答道:“可偏偏就是你呀。”
“所以你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裡。”像幽靈一樣遊蕩,佘尋并不知道她們兩人這次的夜遊計劃,這些天靈院的各種事情,自己都難抽空聽萬俟柒她們彙報學習情況了。
萬俟柒指了指密林的方向,又指了指懷中的花蕊,解釋道:“密林的玲珑花樹開了,我和佘雨霖還有初漸一起去采花粉,做藥材。”
“還有佘雨霖和初漸!”顯然,佘尋的關注點并不在玲珑花上,而是這種事情居然還有另外兩個共謀和她一起胡鬧,而且他猜測,佘雨霖和萬俟柒大概率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了,他就不應該指望把初漸放在佘雨霖身邊能夠勸誡到她。
佘尋有些頭疼,時間已經很晚了,若是再有人撞見他和萬俟柒深更半夜在這裡,話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他隻能說道:“我送你回去。”
“......”萬俟柒沒有回話。
“怎麼了?”佘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萬俟柒的表情有點不自在。
突然,佘尋眼神有些微冷地看向了空教室處,壓低聲音說道:“好像有異力的波動。”
萬俟柒眨了眨眼睛,她不願讓佘尋發現方彷海,更不願意方彷海見到佘尋,她暫時并不想要自己的其他身份暴露在别人面前。
“是花蕊的。”萬俟柒将花蕊展現在佘尋眼下,果然,花蕊的異力波動頃刻間擾亂了這裡所有的異力流動,隻能讓人感受到玲珑花蕊的異力。
“我可以自己回去。”萬俟柒婉拒了佘尋剛剛的提議,再順手往後又甩了一層隔離。
佘尋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問道:“這花蕊居然會引起那麼強烈的異力波動?”
“這植物本就是從宗族那邊引進來的,我了解這勝過于其他人也是肯定的。”萬俟柒将一半的花蕊遞到了佘尋面前。
佘尋收下了她遞來的“贓物”,既然萬俟柒也要準備自己離開,他也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裡,今晚需要他巡邏的地方并沒有全部完成。
佘尋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他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目光穿過昏暗的燈光,重新落在萬俟柒的身上。
他的眼神裡帶着幾分探究,又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仿佛在審視着什麼危險的獵物,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嚴肅,卻又像是在壓抑着某種複雜的情緒。
走廊裡的空氣似乎瞬間凝固,隻剩下兩人之間那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
萬俟柒站在原地,眼神平靜而淡然,仿佛佘尋的質問隻是微風拂過湖面,泛起的漣漪很快便平息。
她微微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摩挲着花蕊的,動作輕柔而從容。她的沉默并非抗拒,而是一種淡淡的疏離,在無聲地訴說着兩人之間一直潛藏的距離。
佘尋的目光在萬俟柒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平靜,那種波瀾不驚的平靜讓他莫名間感受到了一種距離感。
一瞬間,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嚣着要他靠近,想要打破這份平靜,探尋她心底的秘密,但萬俟柒此刻的沉默卻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涼透心底,多靠近一分就會感受到疼痛。
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這種渴望與距離的拉扯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兩人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既緊緊相連,又随時可能斷裂。
他最終沒有再追問,隻是沉默地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萬俟柒擡起頭,目光平靜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未改變,隻是此刻的沉默讓這份距離感更加清晰。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危險而又暧昧的氛圍,兩人之間的關系被拉扯到了一個微妙的臨界點。
就隻是這一次而已。萬俟柒在心中默默強調道。
确定了佘尋已經離開了,萬俟柒一把拉開空教室的門,語氣有些冰冷:“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方彷海等得都要睡着了,忽然拉開的門把他吓得蹦了起來,看到是萬俟柒後,又有些尴尬地撓了撓側臉,應聲出來。
他也注意到了萬俟柒手中還捧着的花蕊,有些驚奇地說道:“诶,這次才剛剛盛放的玲珑花蕊吧!采集的手法還挺專業的。”
“你——認得?”萬俟柒有些意外。
“當然了,而且我還知道,越是靠近剛剛盛放采集,此物異力越是強大。不過你光拿這個又能幹什麼?”方彷海的故鄉就有一大片玲珑花樹,一到花開的時候,格外浪漫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