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話,讓警察完全摸不着頭腦。
等警察拿出原本屬于他的裝青蛙的袋子時,他又想起來,說夏如幫他抓青蛙,讓他快回家睡覺。
這就是當年于小明證詞的來源,完全由當時問詢的警察串起,無可考證,也無法考證。
沒有人知道他那天晚上看到過黑衣人,因此根本就沒有問起。
李風氣得想罵人,忍着在畢亮耳邊小聲問:“師父,現在該怎麼辦?”
畢亮看正在不遠處玩棍子的于小明一眼,對李清紅道:“現在蔣大偉的案子很嚴重,于小明又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們需要帶他回所裡配合調查。”
涉及到蔣大偉的案子,李清紅自然應允。
在這件案子上,他們家鬧的最起勁,誓要讓蔣大偉判重刑,再賠上一筆大錢。
她想跟着一起去,被畢亮給攔了下來。
畢亮把于小明帶回所裡,帶進一間空置的辦公室,又在李風耳邊交代幾句。
李風皺起眉,不确定地看他一眼,最後離開。
畢亮讓于小明坐在辦公室裡面等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出去前還把屋子裡面的燈關了。
門和窗簾都被關上,屋子裡頓時就暗了下來。
于小明瞪着眼睛看一眼四周,擱在膝蓋上的手來回揉搓着大腿,明顯緊張起來。
房中安靜了一會,李風推開門走進來。
他換了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鴨舌帽和口罩,還把帽沿壓的低低的。
這是畢亮剛才交代他換的,他要再現于小明畏懼的情景,逼他說出真相。
雖然他不是很贊同畢亮的做法,但也沒其他辦法,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真相。
于小明見到他這副樣子,立刻有了反應,臉色頓變,慌張地四下張望,然後嘴裡哼嗯着從座位上跳起來,往牆角躲去。
李風一言不發,帶着逼人的氣勢一步步逼近。
于小明驚恐地縮在角落裡,避無可避,吼叫着雙手胡亂拍打,不讓李風靠近。
李風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還沒用力,于小明就痛得尖叫起來,吓得李風差點脫手。
他慌張地看一眼門口,表示自己冤枉,自己都沒有用力。
畢亮從門縫裡指了指,意思讓他趕快。
李風稍稍用力,把于小明推向角落,又推他的腦袋。
于小明抱着腦袋嗚嗚咽咽的直叫喚。
畢亮在門口着急,吹胡子瞪眼地讓李風加把勁。
可是李風猶豫着還是不太敢下手。
雖然事先畢亮已經交代過,對于小明這種情況,他不用真的打,隻要做做樣子,于小明就一定會産生應激反應。
就在他猶豫時,于小明突然生出一股蠻勁,吼叫着起身,想把李風撞開逃跑。
李風不備,差點被他撞倒。
他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推回去,舉起拳頭又放下,最後擡腳往他屁股上踢。
于小明觸電般怪聲大叫,情緒徹底失控,渾身發抖地縮在角落不斷地搖頭求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見有效果了,李風來了勁。
他把他摁住,掄起拳頭往他身上砸,但并沒有用力,可是于小明卻像是受到了極重的打擊,喊叫不停。
“快說!”李風低吼。
于小明渾身抖個不停:“嗚嗚……夏如……夏如……”
李風動作一頓:“什麼夏如?”
于小明:“是夏如……是夏如……”
“什麼是夏如?她怎麼了?”李風着急,聲音也更大了些。
于小明:“就是夏如……夏如,救命啊……救命啊……夏如……”
夏如救命?
李風越聽越糊塗,還想繼續逼問,可突然發現不對勁,于小明竟然被吓尿了褲子。
他趕緊把他放開,然後走了出去。
看到門口的畢亮,他喊道:“師父——”
畢亮揮揮手:“你先去換衣服。”
李風擔憂地看一眼屋内:“他那樣沒事吧?”
畢亮看他一眼:“錄口供時,他想起了蔣大偉對他所做的事情,精神受到刺激,一時失控,造成小便失禁。”
李風輕歎口氣,也隻能這樣說了。
他取下帽子,撓着後腦勺走開。
畢亮看向屋内角落裡,嘴裡不斷念叨着夏如的于小明。
黑衣人找他并不是報複或者洩憤,而是在逼問他事情。
他想從他這裡知道什麼?又能從他這裡知道什麼?
還有他嘴裡說的“夏如救命”,是什麼意思?
已經死了的夏如如何來救他?
還是他言語混亂說錯了意思,他其實是在喊叫他人,讓他人來救夏如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