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畢亮看破了許成西他們的計劃,不如說是他被他們牽引着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站在他面前聽他說這一切。
他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時空穿越的理論,所以導演了夏如的信件和房間事件,将事情以詭異的方式引出來,還在信中透露自己的生日,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調查的矛頭指向他。
而他身上那些夏如存在的破綻,應該很多也是故意在他面前顯露的,就是為了讓他對他和夏如的身份産生懷疑,主動找出夏如。
經過自己證實後的結論總會比從他人嘴裡說出來的更讓人信服。
一系列的操作,讓他從一開始的質疑到最後徹底相信。
今天,他把真兇是常龍的事告訴他,相當于是給了他一個結論。
答案已經告訴你了,證明過程也就看你的了。
許成西笑了笑:“畢警官真是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
畢亮撓着後腦勺,歎口氣:“哪有,我的頭都想大了,後來幹脆破罐子破摔,想着瞎猜一頓行了,沒想到被自己蒙對了。“我就說跟文化人打交道最麻煩,腦子轉不過你們,很容易被套進去,這一次就被套進去了。”
許成西:“畢警官說笑了,是你查案厲害才對。”
“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互吹彩虹屁了,”畢亮打住,然後問,“夏如出現在你身邊,還有你知道常龍是襲擊夏如兇手的事,常龍知不知道?”
許成西:“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你能看出破綻,或許他也看出了些什麼。”
畢亮:“你覺得這次你的車被人動手腳會不會是他做的?他知道了夏如出現的事情,也知道你知道他是兇手的事,所以他想殺人滅口?”
許成西踟蹰了下:“雖然因為夏如的事情,我跟他算是有了過節,但這件事我沒有真憑實據,不好說。”
畢亮點點頭,頓了會,又問:“跟你一起策劃這件事的,除了出現在你身邊的夏如,還有夏知嘉吧?要想夏如已經消失的房間突然出現,夏家必須有一個内應才行,這個人不是夏全,更不可能是夏榮生和蘇惠雲,那就隻能是夏知嘉了。”
許成西沒有答話,相當于默認了。
“她知道夏如的出現?”畢亮問。
許成西:“知道。一年前,夏如聯系上了她,并說服了她。”
“這樣啊,那還有一個人是誰?”畢亮緊接着問。
許成西皺眉:“另一個人?”
畢亮:“對啊,這些事情光你和夏知嘉兩個人很難辦到,應該還有另一個小夥伴吧?這個人得跟夏如有密切的關系,願意為夏如铤而走險。我調查了很久,本來以為要找到他了,可又突然出現了意外情況。既然都坦誠相見了,你能告訴我這人是誰了吧?”
許成西:“并沒有其他人,就隻有夏知嘉。”
“噢?”畢亮挑了下眉頭,“襲擊蔣大偉的也許是他以前侵害的對象,但襲擊楊瑩的不是你,你當時在須公山看日出,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你又說也不是你們的人,那是誰?”
許成西:“這點我們也好奇,我把實情告訴畢警官,也是希望你能給我們答案。”
畢亮:“夏如也不知道他是誰?”
許成西搖頭:“不知道。”
“這樣啊,”畢亮審視着他,“在上坡嶺祭奠夏如,跟我碰上的那個黑衣人也不是你們的人了?”
許成西:“如果我說跟我們沒有關系,畢警官也不會相信吧。上坡嶺上祭奠夏如,還有那個雨夜你碰到的黑衣人就是我。”
畢亮有些吃驚:“是你?可我下山後在村裡面碰到過你,你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許成西:“村路上光線昏暗,又下着雨,更加看不清,我隻要稍加僞裝就能騙過你。”
他踱步到客廳門口,繼續解釋:“那天我聽說夏家封了夏如的墳墓後急忙趕到山上,将封墳的桃木釘拔除,卻沒想到在離開時碰上了你。與你搏鬥一番掙脫開後,我擔心你下山後會在村裡面搜查,就趕緊回家換了衣服,然後到路上去碰你,利用室外昏暗的光線掩蓋自己身上的傷,擺脫自己的嫌疑。”
畢亮:“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
許成西:“不錯。”
畢亮沉默了下,問:“那我搶的那條紅繩手鍊是怎麼回事?兩顆珠子上刻了X,中間的一顆上面還有一朵花,跟夏如被害時她身上的手鍊一模一樣。”
許成西看向屋外,像是陷入了回憶:“那是夏如送給我的。我剛才也說了,我去過另一個時空,與夏如很早就相熟,那條手鍊就是夏如在南城送給我的,中間那顆珠子上面的圖樣并不是花,而是象征幸運的四葉草。”
畢亮讪笑:“四葉草啊,我還一直以為是一朵四瓣花呢。”
許成西回答得很完美,能把他目前掌握的确鑿證據都解釋通。
“你們接下來是什麼計劃?”畢亮問。
許成西:“我們的目的是要讓你們重新調查夏如的案子,找出殺害夏如的兇手,并将其繩之以法。如今你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剩下的就看畢警官你的了。”
畢亮:“意思你們的計劃到此為止了?”
許成西:“不錯,不過如果畢警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也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