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後一直不說話,許仙有些尴尬:“不知尊駕上門有何貴幹?”
皇上回過神來:“朕……真的有事相求。”
許仙幹咳兩聲,裝作什麼都沒聽出來:“公子有事直說便是。”
皇上猶豫了一下說:“不如請神醫先給我把把脈?”
讓把脈就放心多了,許仙還在擔心九五至尊不願意别人觸碰,自己無從下手呢。
把脈之後許仙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脈象怎麼和先前他們的猜測不一樣呢?這脈象非但不像是不舉,反而有些……
皇上見他皺眉心裡呼啦就沉了下去:“可是有什麼問題?”
許仙斟酌着問:“不知公子可有娶妻?”
皇上實話實說:“妻妾近十人。”
許仙的臉頰上出現可疑的紅色:“是否……恩……很難?”
皇上面色沉重:“先生懂我,真的很難。”
許仙有些同情他,先前都分析錯了,皇上不是不舉,而是做春夢,而且每日都做,摸脈象這人似虛非虛,但是又很虛。
他試探着問:“敢問公子夢中之人可認識?”
說到這裡皇上更郁悶了,他捂着臉說:“一個月三十日,正妻十日,兩位側夫人五日,其餘五人一人兩日。”
許仙也無語了,做夢還能控制的嗎?分布的還挺平均。
皇上格外苦惱,因着這些,他已經盡量減少去後宮的次數了,因為看見本尊實在太尴尬,但是又不能一次都不去,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呢,如果不去就會被詢問,前朝還會有人提議選秀,面子裡子都要丢盡了。
隐身旁聽的幾位努力忍笑,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一國之君居然會有這樣的痛苦。
根據天書指點,平沙道人沾染了皇上的血,要把他的血也沾到皇上同樣的位置才能進行到下一步,現下許仙懷中的瓷瓶中便裝着平沙道人的血,但是他現在最好奇的是為什麼皇上的症狀會這麼離譜。
皇上還是第一次遇上可以僅憑診脈便說中自己病症的人,現下把許仙當成了救星,言明隻要治好自己的病症,金銀财寶,權勢地位盡管開口,沒有他做不到的。
許仙心想金銀财寶功名利祿自己通通不要,就想要修為,你給得起嗎?虛僞。
馬上把血拿出來不實際,容易被當成瘋子,許仙故作高深道:“公子的病并不難治,但是急不得,且要徐徐圖之,給我一個時辰做準備,公子可到時再來。”
皇上可不想出去亂走,一來他的身份不安全,二來他也怕被熟人遇見,畢竟京城滿地皇親貴族,鬼知道會遇到誰,但是人家明擺着想攆他出去,現下有求于人家,隻得恭恭敬敬退出去,轉頭又開了間房。
要說倒黴還是當皇上的倒黴,許仙開的房間在角落裡,周邊已經沒有空房,小二便把皇上安排在了另外一處,結果隔壁住的就是熟人。
皇上習過武,聽力不算差,而這個房間是二等房,隔音也不怎麼行,天時地利讓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原本想着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是實在沒忍住,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就聽一點點,然後就趴在牆上一發不可收拾。
許仙有些緊張:“真要把那血給天子滴上嗎?不會出什麼錯吧,萬一那平沙道人是個騙子可如何是好?”
白素貞:“天書應當不會騙咱們的,就算平沙道人是騙子,那滴血之法可是天書指點的。”
天書上多出來的圖案就是一個穿龍袍的人手上滴了血,而血來自在他頭上飛過的雁子,他們的分析應當沒錯。
許仙倒不是懷疑天書會騙他們,可天書雖然不會說謊,但是會坑人啊,他們被天書坑的還少嗎?
其他人默然,顯然在天書會坑人這件事上,大家的想法是統一的。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有懷疑也不能後退了,隻能硬着頭皮上。
一個時辰後、兩個時辰後、皇上沒來。
許仙:“他該不會走了吧?”
法海搖了搖頭:“不會,能感覺得到真龍天子的氣息還在這間客棧内。”
既然人沒走,那便靜下心來等,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開始暗下來。
皇上偷聽十分入迷,明明決定隻聽一下下的,結果左一下下右一下下,聽得意猶未盡,直到隔壁二人退房離開,才恍然清醒過來,完蛋,似乎忘記正事了。
他連忙趕去找許仙,連連道歉:“在下開了間房間休息,不小心睡過頭了,實在抱歉。”
許仙表面上應和着說沒關系,心裡猛翻白眼,小青早就去找過了,一個皇上,居然偷聽臣子密辛聽到入迷,還撒謊,臉皮好厚。
當然了,以小青的脾性,有八卦聽自然要一起聽哒,她沒皇上那麼麻煩還要趴牆角,直接隐身去了對方的房間,出來之後對皇上便分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