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哭笑不得：“京城地方大，好東西也多，我就是個做米糕的，哪裡就發大财了。”

胡太醫一連吃了五個才想起來自己沒給錢：“你咋都不要錢，萬一我跑了呢？”

小販心眼實誠，樂呵呵地說：“能活下來的都不容易，實在沒錢也就算了。”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先要錢，但是經此一劫，他想的是先活命，他看得出來這人餓極了，心裡也不住的泛酸。

胡太醫哪能有沒錢的時候，他要臉，不可能買個吃食還不給，連忙捏出一個銀粒子給他：“我不缺錢，給你。”

小販面色有些為難：“統共就五文錢，您這實在找不開啊。”

胡太醫在懷裡摸了半天，沒有，在京城買小物件有下人跑腿，一路上吃食都是護衛打點，他身上也就揣了幾個銀粒子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找了，都給你。”

小販被這塊餡兒餅砸蒙了，本能往外推：“這也太多了，使不得。”

胡太醫有些煩躁：“給你的就是你的了，拿着。”

小販看看銀粒子，把帶出來的米糕都給了他：“隻有這些了，不值多少錢，但是能填肚子。”

胡太醫摸摸肚子，感覺自己還能吃，于是拉着小販不讓走：“你陪我說會兒話。”

當小販的，大多都有一張巧嘴，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默默站在一邊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

胡太醫可能也是覺得有些尴尬，找了個話題讓小販講講當初大雨來臨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小販從一開始的小雨講到洪災，再講到瘟疫四起，感歎自己多麼幸運，房子大部分保住了，家裡還存下了餘糧，一家五口一個都沒死，又抹了把眼淚哀歎老天無眼，從小長大的地方就這麼被毀了。

瘟疫最嚴重的那段時日，每日都會有人死去，隔離區經常會傳出痛苦的哀嚎聲。

“我娘也感染上了疫病，不過治好了，現下正在隔離區等待回家。”

小販擦幹眼淚，心情又好了起來，相對比别人，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多虧了王大人提早做好了準備，也多虧了城中所有的大夫為百姓們的付出，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大家都在努力。”

作為本應當一起出力卻姗姗來遲的胡太醫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