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神采奕奕回到禦書房時,丞相果然已經候在禦書房前。她本不欲插手太多,免得陛下懷疑她手長,隻是顧念着陳承不通政事還是來了。
陳承并不在意,丞相願意幫忙于她而言是好事。畢竟她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完全不懂揚朝的風土人情和政事,記憶中雖有原主從小到大的經曆,但真正實踐時卻天差地别。
有丞相把關,至少流到外面的奏折不會不合時宜,讓人懷疑她的身份。
君臣二人有了默契,将今日大事批閱完後,陳承才轉了轉脖子。她笑道:“昨日說要簡明扼要,今日的奏折比之昨日便簡潔許多,如此甚好。”
丞相笑道:“臣說誰的折子再寫得又臭又長,就罰她在日頭底下念十遍。原本還有想頂嘴的,聽見這話都老實了。今晨機要閣的娘子們都說送來的折子比以往簡明扼要,給她們省了不少力。臣自己寫起折子,也比往日輕松許多,方知陛下體恤我等至此。”
說着她也有些猶疑,不知該不該将此事上報。
陳承見丞相似有心事,便問道:“愛卿,是有何事要與朕說?你我君臣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丞相聞言隻好道:“陛下,是宗正上折子。先皇隻圈禁了二娘子,不曾發落。如今陛下登基,可二娘子在圈禁中仍咒罵不休,宗正請旨發落。”
朝堂皆知二娘子殺姐,但這樣的皇家醜事自是不能被放在明面上來講,更不能大張旗鼓賜死二娘子。丞相自是想讓陳承密旨賜死,但想到陛下登基也是因二娘子殺姐,丞相有些拿不準陳承的态度。
“這……”陳承有些猶豫,她當然是想殺陳曉的,甚至是恨不得立即殺了她。隻可惜陳曉有劇情力量的保護,她輕易不能殺她。
陳承眯了眯眼,吩咐道:“二皇姐是被母皇圈禁,咒罵不休豈不是有意忤逆母皇。該讓皇姐安靜些,莫要再如此對母皇不敬了。”
意料之中,窒息感并沒有降臨。陳承并不意外,隻是把陳曉給毒啞了,又沒有絕了她的生育能力,那股莫名的力量不出來阻止很正常。
丞相隻以為陳承不願背負殺姐罵名,隻是沒想到陳承會明示她毒啞二皇女。這正中丞相下懷,少了那張嘴,二皇女想再胡說八道可就難了。
她無意在此事糾結,殺姐與否全看陛下的心思,反正二皇女啞了也是一樣的。她便順勢轉移話題,提醒陳承明日有早朝之後就告退了。
陳承待她走後,閉目靠在椅背上,一點點仔細回憶原主從小到大的經曆。自己和原主其實還是有些差異的,但好在熟悉原主的人沒有被自己帶進宮,宮人們隻當自己是當上皇帝後大喜大悲才顯得格外不同。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在宮人們眼皮子底下,他們自不會想到别處。至于後侍,昨日原文也并未起疑,應當是無事。
宮人們見陳承閉目養神,秋實悄無聲息将軟被蓋在陳承身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秋月看了眼禦書房外求見的承恩伯,低聲回絕道:“承恩伯請回吧,陛下小憩,我等不好打擾。”
承恩伯本也猶豫,聽聞秋月此言如蒙大赦,先回了禮部衙門。她沒想到原本不想入宮的兒子被吓到之後忽然就提出想入宮,求她幫忙運作。隻是她思前想後也不知如何向陛下提起,幸而陛下暫時未見她。
陳承休息一會兒後便起身,在禦書房窩了這麼久,眼睛都花了。見外面陽光明媚,便幹脆去禦花園賞花散步,疏散疏散筋骨,看看綠葉,免得影響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