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月先是一喜,随即卻道:“多謝陛下恩典,隻是宮中規矩森嚴,難免沖撞貴人。諸位太侍在宮中尚未能享天倫,臣侍豈敢擅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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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承看向王明月,托丞相的福,她對大揚的風俗習慣還是略有了解的。她不解王明月為何給她挖坑,隻淡淡道:“諸位太侍在宮中頤養天年,自然是朕的孝心。何況二位皇弟也時常入宮探望,談何未能享受天倫之樂?”
先帝三女二子,兩個皇姐一死一圈禁,她們的父親裝死還來不及,哪裡敢來陳承面前找不痛快。剩下的兩個皇弟都要依附自己過活,他們的父親更不會到陳承面前說三道四。
至于其他未曾生育的後侍,早就被原主一起遷到宮外的皇家園林居住,免得在後宮占地方。隻是她還沒來得填充後宮,就被陳承占了身體。
王明月聞言一怔,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不妥,竟無意間指責陛下不孝,當即便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連忙跪下,咬唇道:“臣侍失言,請陛下責罰。”
這樣久了,他還是不太适應後宮生活,一時不察就會觸犯宮規。礙于他的地位,倒也沒有官男子來訓斥他,隻是王明月被規勸多了,總覺得十分煩悶。
陳承看了他一眼,說道:“貴君起來吧,不必如此拘謹。日頭大了,貴君早些歇着吧。”
“是,臣侍告退。”
未被處罰,王明月心中慶幸的同時,卻又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郁。也許是近日他總想着二娘子,連帶着有些心疼她被圈禁,父親無人照料,這才有了今日的口誤。
明明二娘子是被冤枉的,陛下怎能因為三言兩語就厭棄了二娘子……
陳承并不知王明月的心思,隻是覺得他又開始悲春傷秋、故作憂郁,不免蹙眉。隻是她惦記着王明月的身份,不好直言斥責,隻好自己帶宮人回了朝陽殿。
徒留王明月站在原地,遠遠看着陳承離去的背影。他抿抿唇,暗道果然女子薄幸,前些日子還與自己花前月下,這兩日就寵幸其他侍郎,連自己不高興也看不出來。
陳承回了朝陽殿便在小榻上閉目休息,不過片刻,就聽秋月低聲喊道:“陛下,侍讀學士來了。”
尋常時候宮人自不敢吵醒皇帝,隻是陳承臨睡前吩咐,秋月也不好違背。好在他一喊,陳承便醒了,秋月也松了口氣。
陛下身上的威勢越發重了,他雖是陛下的貼身宮人,卻也不敢貿然打擾。
陳承擡眼看向窗外,見果然時辰差不多了。她把薄毯拿開,用清水洗了臉才道:“讓她進來吧。”
說着便也走到書桌後,将先前吩咐要晉安陽講解的内容翻開。她對晉安陽尚且算是滿意,再加上聽說她出身不高,不由更是起了着重培養的念頭。
不管自己能否逆天改命,但想舒舒服服地活着,掌握朝堂培養自己人就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最後失敗,陳承也絕不會讓陳曉順順利利當上攝政王。
陳承眼中劃過一絲肅殺,很快又掩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