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便道:“陛下,敢問采選使當挂在哪一處?”
陳承沉吟片刻,說道:“在禮部特設禮聘司,設正六品侍選一人、正七品采選四人,如何?”
禮部尚書沒想到陛下會把這個肥差分給禮部,沒敢看自己的好姐妹戶部尚書,連忙接了這個大餡餅。
戶部尚書丢了肥差卻也不生氣,反而很為取消大規模民間選秀高興。她們戶部上值兩眼一睜就是各處來要錢的消息,可國庫就那麼多錢,給了這個就給不了那個。選秀耗費巨資,少了選秀她們戶部也能更寬裕些。
不過是多了四個官位而已,選秀一次的花費足夠覆蓋四千個官位的俸祿了。何況多做多錯,少攬一樁事對她們戶部也有好處。
朝上大臣均無異議,本朝取消選秀改為禮聘一事便很快布告出去,百姓歡欣鼓舞不在話下。雖有些自持美貌的男子心有遺憾,但也知道自家并無打點的銀子,便隻好作罷。
唯有雲熹,先是見母親猶豫着不肯幫忙,又傳來選秀取消的消息。一時間先是疑惑上輩子沒這回事,又是心灰意冷,着急不知該怎麼才能入宮。
他隻好纏着父親求助,承恩伯夫郎禁不住愛子癡纏,再加上他也覺得熹兒生得好,若入宮必定受寵。因而便再次向妻主提起,為兒子争取一番。
承恩伯與夫郎感情和順,禁不住夫郎和兒子癡纏,隻好答應下來,言說找到時機後會請陛下出宮到家中小坐。雲熹這才心滿意足,連忙拾掇着發型、妝容,準備偶遇表姐。
一連月餘過去,陳承已經适應了帝王生活,每日習武、學習、處理政事,很是快活。雖然王明月總是悲春傷秋的,但短時間内不見他有異心,陳承便也稍稍放心,隻當後宮中有個擺設罷了。
但好日子過久了不免有些無聊,陳承便想趁着天氣好到京城走走,看看這世界、這百姓是什麼樣的。
晉安陽說得越好,她越想親眼看看。秋月等得知後便連忙準備起來,将她素日行走坐卧所用物品都帶上,以免外面的東西不幹淨。明面上安排了兩個壯實的禦前侍衛随行,暗中又有幾十個侍衛喬裝改扮,暗中警戒。
陳承對此很是贊同,白龍魚服是樂趣,但要是因為樂趣丢了小命未免得不償失。
她帶着秋月并兩個侍衛出行,一身大紅色衣裙卻不顯得妖豔,腰間配着未曾雕刻圖案的古玉,反而帶着深沉的威勢。衣着打扮皆能看出她出身不凡,因而百姓紛紛避讓,不敢得罪。
許是民風開放,不少男子都是結伴、亦或随着妻主一同出行,間或也有大家公子帶着帷帽,身邊緊跟着侍從出行。年輕娘子許是被拘在家中讀書,很少看到。
“娘子,”秋月道,“聽說城東有一家福來客棧,有位說書娘子講得極好,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