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是有好事。隻是并非微臣家事,而是國事。”
李三釀說着,便将奏折從懷中取出,遞給宮人轉交。她笑道:“陛下曾言要廣開恩科,安撫天下學女。昨日戶部已批了車馬費,即日便要送往各省學宮,以貼補學女入京趕考抛費過甚。臣已請欽天監拟定了幾個日子,還請陛下過目。”
“陛下,朝廷即将開恩科的消息已然傳了出去,書生娘子們盡皆歡欣鼓舞,沐浴皇恩,對陛下感激不盡。”
陳承打開奏折細細看去,果然是來請旨召開恩科的。她看完後執筆在相對來說較為靠近中間的日子畫了圈,道:“秋月,将機要閣秘書傳來代筆拟旨。”
她看向李三釀,目光柔和了些。新入朝的學女會是第一屆天子門生,也是她手中能培養的接近空白的一張白紙。照着這些書生“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想法,她大概率不用擔心自己的皇位坐不穩了。
“朕踐祚二月餘,朝廷也漸漸平穩,離不開諸位愛卿。先帝老臣年邁、緻仕者不少,正需年輕娘子們入朝。愛卿,此事你做得極好。”
“陛下謬贊了,此乃老臣的本分。”
陳承微微一笑,沒有理會李三釀的自謙。她特意将承恩伯安排到禮部,就是準備等李三釀緻仕後,由承恩伯接任禮部尚書。
李三釀倒也識趣,在禮部處處敬着姑母不說,也盡力教導姑母如何處事。這讓陳承對她升起了些許好感,自不會吝啬表揚。
李三釀笑着接下了誇贊之語,又是好一番奉承,見時辰差不多了便連忙告退。
她們這些大臣自是有探聽消息的渠道,禦前的小公公雖說不敢透露陛下詳細的喜好、行蹤,但打聽下陛下的生活習慣卻并沒有問題。
這也是宮人們默認可以說的,免得一些官員沒有眼色,打擾了陛下的興緻和行程。到時候陛下心中不滿,不見得會對尊貴的官員娘子們發洩,對他們這些宮人可不會手軟。
陳承對下面人的一些彎彎繞繞倒也略知一二,隻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她見到了自己慣常用些甜品、散步的時間,便起身問道:“後宮可有傳來什麼消息?”
“這……”秋月有些為難,“陛下,榮昭儀早起向貴君請安,隻是貴君起晚了,讓昭儀在外候得久了些。原侍郎和段侍郎也因為榮昭儀未能及早向貴君請安,在雅賢宮外等候許久。”
後宮尊卑分明,第一次侍寝後,後侍慣例要向君後請安。如果不曾有君後,便要向代掌宮印的侍君請安。榮昭儀雖說是高位侍君,與貴君也還隔了君位,自然要向貴君請安。
而地位侍君一般隻會向自己宮中的主位侍君請安,再由主位侍君帶着向高位侍君請安。隻是貴君不喜這些繁瑣禮儀,免了他們的請安,是以他們便早早去榮昭儀宮中請安。
如今因為貴君起晚了,導緻其他三位侍君都受了連累,自是生出了不少是非。
陳承想到雲熹的性格,挑眉道:“榮昭儀對此并無意見?”
“許是昭儀在外站得時間太長,隻匆匆給貴君請了安就回宮了。”
陳承聞言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昨日并不曾十分憐惜他初次承寵。她有些心軟,說道:“走吧,去雅賢宮。”
雅賢宮離朝陽殿最近,而禦書房就在朝陽殿前,距離并不遙遠。若有正事,宮人們也能及時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