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但我猜會和魏叔有關。”祁望舒也注意到,那名老者在看到她的佩劍時,瞳孔猛的縮了一下,随後,他的視線便時不時地往這邊瞟。
她的佩劍,是魏巍前宰相生前的佩劍。
而裴雲策自從進了東珂房間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
“你怎麼了?”祁望舒看着他疑惑道。
裴雲策卻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又不想敷衍着祁望舒說“沒事”,便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那什麼,我們快去這個紙條上的位置吧。”
說完,便率先提步走了。
紙條上是個住宅,也在城中心,他們走了不多時便到了。
這個住宅頗為古樸,帶着厚重的年代感,卻不陳舊,依舊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裴雲策叩了叩門,開門的是位老管家。
他和那長者一樣,先看了一眼他們的佩劍,視線在祁望舒的佩劍上停留了一瞬。
“你們來啦,快進來。”老管家笑呵呵地領他們進去。
“老爺已經派人和老奴吩咐過了,他馬上就回來了,還請幾位稍等片刻。”老管家一邊引着他們往前走,一邊說。
很快,便到了正廳,這偌大的院子裡似乎是隻有老管家一人,他親自泡了茶給四人端上來。
“不知……您口中的這位老爺找我們有何要事?”
裴雲策還不能輕易判定确定此人是敵是友。
老管家閱人無數,自然能看出其心中所想,他站在一旁,滄桑的聲音回複道:“公子放心,我們并無沖突,反而都有着共同的目的。”
共同的目的?
很難不讓人想到魏巍前宰相。
“老伯,敢問這老爺是何人?”祁望舒仍琢磨不準他的身份。
“老爺和魏宰相是舊相識,具體的,老奴也不清楚,還是等老爺回來親自和你們說吧。”
老管家很有分寸,不管他清不清楚,他都不該說太多。
祁望舒點了點頭,并沒有為難他老人家。
老管家說完便下去了,留下四個人靜靜地坐在屋内。
“祁姐姐,你可知魏宰相生前和誰交情不錯嗎?”宋嬌嬌不禁發問。
祁望舒搖了搖頭,她也有些拿不準。魏叔雖然經常會同她講一些朝堂之事,卻都是客觀描述,極少帶有主觀感情,她也不知交情的深淺。
四人沒多等一會兒,老管家口中的“老爺”很快就回來了。
然而,這位長者似乎很清楚祁望舒的身份。
他坐在上位後,對着祁望舒說:“祁姑娘,可否讓老夫再看看這把劍啊?”
祁望舒可從來沒有向他介紹過自己的姓名,方才在暖玉樓,也沒有人當衆喚過她,他怎麼會知道她姓什麼?
長者看着祁望舒并未有所動作,才後知後覺,他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哦~忘了忘了,老夫先介紹一下自己,老夫當年是魏老的手下,喚他一聲‘大哥’,也就是當朝吏部尚書,梁倫。”
說到梁倫,祁望舒确實有印象,甚至,不止祁望舒,恐怕在座幾人都聽過他的名号。
梁倫老先生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兩袖清風,不攀附權貴,滿國皆知。
當初魏宰相告老還鄉後,所有人都認為接替魏巍之職的人會是他。
梁倫撫了撫自己的胡子,渾厚的聲音繼續說道:“當初魏大哥告老還鄉,我偷偷回來看過他。大哥一生膝下無子,晚年間還能有你相伴,應是無憾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魏大哥向來獨來獨往,一生為民操勞,他知道他這樣的性子若是娶妻生子,怕是會耽誤了人家,畢竟他把畢生精力都放在了朝堂之上,沒有餘力再顧看家庭,此生便沒再娶妻。
當他去戶水時,看到魏大哥在教小姑娘讀書寫字,親自指導她練劍,滿目慈愛地看着她嬉笑時,頓時覺得,魏大哥如今的生活也不錯。
卻沒想到,幾年後,大哥卻慘被他人所害。
梁倫走到祁望舒面前,拿起她放在桌子上那柄長劍,祁望舒并沒有加以阻攔。
他雙手珍視地捧起,細細摩挲,眼神仿佛在透過這柄長劍,穿越時空,望向他那許久未見的、盡心提攜他的大哥,也是他此生的知己好友。
片刻後,他又把長劍還給了祁望舒,叮囑她:“一定要收好這把劍。”
祁望舒點了點頭,不用他說,她也會的。
梁倫重新入座後,便又問起了其他問題:“你們是不是在查魏大哥死亡的真相,查到哪一步了?”
其實很快消息便會傳遍全國,隻不過現在消息傳的慢,梁倫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