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朋友我未見過,可靠嗎?世界上隻有永遠的利益。我走過的路比你多的多,我可是深深知道被朋友背叛的滋味是什麼樣的。”陸月話止于此,并不想在這件事上做過多陳述。
“還是要留個心眼,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知道了嗎!”陸月笑笑,看着他陷入沉思,仗着年齡可以當她的長輩,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還是太年輕了。”
“這件事就此為止!”金栀往右邁一步避開她的手,“你今日叫我來,不會就為了這事?這還暫時不需要你操心,我做任何事都有分寸。”
“不是哦,隻是作為長輩對你進行的善意的提醒。”陸月擺手,原來說了這麼多,都不是今日叫她來真正的理由。
隻聽她緩緩開口:“我年紀大了,久不活動,這麼遠的路程,恐怕要坐馬車代步了。而且我不喜歡和别人一起。”
“沒問題。”金栀還以為她的要求有多刁鑽,這些都不算什麼。讓陸月單獨乘一輛馬車這事簡單,他們五人都會騎馬。
“不止如此,仔細記着!”陸月一一訴說自己的要求。
這馬車必須是有兩匹馬拉着的穩當,還要配有一名專業的車夫駕馬。路上行程絕對不能太快,否則颠她太難受。一把年齡了,受不了這颠沛流離。
馬車中還要鋪上暖和的毯子!再擺上驅蚊爐,山間行路蚊蟲肯定不少。
金栀瞠目結舌,先不說這雇車夫需要多少銀兩,一來一回的需先把錢給人家結清。她這次出來本就沒帶多少。
陸月要求不難,但極其麻煩。車隊不能行駛的過快,每日傍晚都要停在客棧内休息,實在耽誤時間。
還未踏上返程之路,金栀捂住腰間不算鼓的錢袋子,感覺裡面已經空了……
她說了一大通,總算是全說完了,金栀迫不及待轉身離去。
“哎!怎麼這就走了,不留下來喝杯茶嗎?”陸月沖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喊到。
“忙着去給你找馬車呢!再晚些怕完不成你這些要求。”金栀頭也不回。
沒想到她真的去做了,陸月覺得這會兒遇上個好東家,就算她完不成也沒事,自己會跟着她回去的。
金栀心疼自己本就不富裕的錢袋子,幹脆讓殷琢将她打暈了,綁在馬上一路帶回去得了!
敢反抗就再打暈一次!正好出口憋屈氣!
但是……
金栀停下腳步,擡頭看樹上的樹葉。翠綠的樹葉如今開始泛黃,一陣風刮過後搖搖欲墜。
他們從夏末時出發,經曆快兩月終于到了這裡。已經入秋了。往年這個時候在做什麼來着?
金栀有些忘了,這是她回來後這輩子第一次經曆秋天,馬上就要一年了。與殷琢正式相識也大半年了,本以為自己能猜透他,畢竟那家夥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對于他,金栀更多的是感激。陸月說的對,有時她并不能以前世的情感去對待這些人。畢竟她骨子裡早已不是十六歲的靈魂,而是經曆過那些屠殺後的二十歲的金栀。
她無法放下過去。
昨日殷琢帶回賀錦舟的消息時,經過良久的沉默,她才開口說了一句:“賀錦舟不過是自作自受,那些惡行就應該昭告于天下。讓大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肮髒行徑!”
“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天溪寨在這邊也有認識的人。”殷琢永遠都站在她這邊,無論金栀做何事。
金栀沒推脫,她确實需要别人的幫助。
金栀到了城中,遠遠的站在巷子邊上一個賣菜小販攤前,蹲下身來假意挑選,實則偷聽旁邊幾人說話。
她出來前将身上衣裳全換了,加上蒙着臉,他們自是認不出。
令她驚訝的是宋雙雙,一改往日怯懦,興高采烈指着攤位上那支珠钗:“山君!就選這個!金栀肯定喜歡。戴在她頭上點綴的更顯貴氣!”
丁十安也同意她:“二姐說的對!這钗子好看極了,配得上金姐姐。”
難得寇诏也贊同的點頭。
殷琢将這钗子買下,攤主還問她:“公子相比是要送給心儀的姑娘吧!她肯定喜歡。”
殷琢:“希望如此!這钗子希望她喜歡。”
抱歉,殷琢。
你已經幫了我夠多了。兩年之後事情未定,金栀實在不敢想未來發生的事。若是她那親生父親又找來了,她怕因此連累于他人。
殷琢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再拉他入這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