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也合了她的意。省得每日見他這樣假惺惺。她已經過夠了生活在這水深火熱,骨肉分離的日子。臨走時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這沒有血緣的兒子。
告訴他,不要事事聽從他這父親的話,要努力活出自己。不要作為他的棋子活着。
兩年後,鄉下傳來路氏病逝的消息。
山野之間多了一個喪夫喪子的寡婦陸月。她終于逃離了那座冷冰冰的大宅。他堅信女兒一定還活在世上,就在什麼地方等着她去找她。
思緒回籠,陸月真心希望,這可能隻有一面之緣的一家三口日後也能幸福美滿。日子平穩的過完一生。
“阿佑,你說爹爹怎麼還沒打算回來呢?”她的丈夫剛才發現附近有一條小溪流,準備去打水,卻去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别着急,路上泥濘。走的估計慢了些。”陸月安慰她别着急。
話音未落,男子被人狠狠的扔到地上。他捂着胸口艱難爬基礎幾個字,“快走……山匪……”他是負重傷,幾乎不能說話。但還是努力提醒家人趕緊逃走。
“哈哈哈哈哈”賊人奸佞的笑聲從森林中傳出,他大步流星走出來,扛着刀。見這裡還有兩人,猜測她們估計是一起的。“别擔心,我隻劫财不戒色。”
他身上有刀,因為一的男子已經身負重傷。隻要是能用錢财解決的問題,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大不了當作消财保命了。
女子要抱着孩子,将身上的錢全拿出來再由陸月交給他們。
賊人拿着錢袋颠了颠,分量還不小。他很貪心,想要更多。“你懷中這個娃娃看上去真乖,放心,我一定給他尋個大戶人家。”
女子聽完這話時,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抱緊懷中襁褓嬰兒往身後縮了縮,“休想!”短暫且有力,是她的反抗。他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的孩子奪走。
這話也同樣說在了陸月心上。
十八年前她沒能阻止别人從她的中将孩子帶走。
十八年後她不會讓這種事再一次上演。
她擋在母子倆身前,“待會兒我與他交談之時,你趁其不備就趕緊跑。千萬不要回頭!”她與女子耳語,勢要保護好襁褓中的嬰兒。
“你原本拿了錢就可以直接離開的。何必再咄咄逼人!你販賣孩童,天怒人怨!若不及時收手就要遭到懲罰!”陸月大聲怒斥着。
可這賊人早已被利益蒙心。對于他說的這些律法天罰的,一概不屑!反正這樣的事做過又不止一次,多一次少一次也無妨。
賊人慢慢向她們靠近,男子全身無力卻也努力站起身與他搏鬥。盡管身上已經背負重傷,但還是不能就這樣放棄。他有要守護的家人。
“啊——”賊人輕敵被他推到。頭撞在地上重重一下發出悶哼聲,“你這小子!今天一個都别想跑!”他舉起砍刀,剛要劈下,手臂被突如其來的飛石打到頓時無力。手中道也落在地上。他倒在地上抱着那隻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
殷琢飛身将他的砍刀踢開。握緊拳頭打下去。拳拳到肉,那賊人的臉立刻腫成豬頭。
“陸夫人!”金栀抱住她,幸虧兩人來得及時,若是再晚些恐怕她們将遭遇不測,“幸好沒事。”
“小栀兒……你們怎麼來了這兒?”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姑娘家家可不能亂跑。還好有殷琢跟着,也算是放心。
金栀不回答她,擔心過後,對她不告而别的怒氣重新占領上峰。
“我不是要離開繡樓。隻是暫時出去避避風頭。等兩三個月後就回來了。”陸月向她解釋。
金栀不能理解,有什麼好躲避的。這天高皇帝遠的,難不成還真害怕文陌會找來他父親!她問:“不是答應過我……一年内都不會離開嗎……”
陸月無奈,揉揉她的頭,“栀兒……”她手突然一頓,方才心底揪了一下。不明白這原因。但是對于金栀,卻是無限溺愛。她仿佛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
陸月還是要走,她對金栀說,“兩個月我就回來,到時候再一起過年。”
金栀沒再說話,沒點頭,也沒搖頭抗議。
等殷琢打完,發洩完畢。那些官差才姗姗來遲。他指了指地上的賊人,與他們将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把他送到衙門去。還有這三人,也請派人送到安全地方。”
看樣子,身負重傷的男人無法再駕駛馬車了。
陸月沒跟金栀兩人回去,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你說過的,兩月後回來家人們一起過年!”金栀站在原地,沖着遠去的馬車大聲喊到。生怕她聽不見約定。
陸月坐在馬車上,打開臨行前金栀塞到她手中的荷包,裡面繡了一朵花,心下了然。往後看,早已不見他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