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誰能如同柳下惠一般面對美色坐懷不亂?
都怪陳璧白日裡故意撩撥她,才會害她晚上做噩夢。
一想到這裡,沈歡的負罪感盡消,氣哼哼地拿起手機給陳璧發微信:“都怪你!”
發完消息,一看時間,才淩晨四點。
沈歡觑了眼窗外黑沉夜色,默默想:你見過淩晨四點的S市嗎?反正她見過了。
她歎氣,再次郁卒倒回枕頭,突然想到下周就要去B市複查了。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忍不住煩躁,在心底認真保佑,一定會是好的結果。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沈歡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眼下挂着淡淡烏青。
陳璧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認真擺盤,一擡頭便看見傻站在客廳的沈歡。
“發什麼呆?”他出聲打斷她的神遊,“昨晚沒睡好嗎?為什麼半夜發消息罵我?”
沈歡慢悠悠思索一圈,才想起昨晚沖動下發出的微信。
她癟嘴,有些委屈:“……做噩夢了。”
陳璧挑眉:“夢裡我是壞人嗎?”
沈歡看着他認真點頭,心想,其實她才是那個“壞人”。
“現實和夢境是相反的,”陳璧走過來,自然而然将她牽到桌邊,拉開椅凳,“别胡思亂想,快來吃飯,今天不是還要回沈家嗎?”
沈歡掃了一眼桌面,全是自己愛吃的食物,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她順勢坐下,拿起筷子戳開碗裡的溏心蛋,蛋液咕噜噜冒出來裹住面條,一口下去香濃勁道。
她眯着眼滿意誇贊:“陳大廚,手藝不錯嘛。”
“别光顧着吃,幫我解一下圍裙,手上沾油了。”陳璧轉過身背對她,催促。
沈歡匆匆咽下面條,看向男人線條流暢的肩背。
他穿着白襯衫,輕薄布料隐沒于皮帶之下,腰身被紅色圍裙繩帶勒出好看的弧度,正中間系着标準的蝴蝶結,像一件完美禮物,擁有精緻包裝。
她忍不住屏息凝神,伸手揪住繩結一端,輕輕一扯,禮物包裝便四散開來,垂落于黑色西裝褲上晃蕩不經。
感受到身後桎梏解開,陳璧扭頭,一抹绯紅撞入他眼簾。
他慢條斯理取下圍裙,扔在置物櫃上,故意問她:“臉紅什麼?”
沈歡嗫嚅:“被面條燙到了。”
陳璧盯着她,從她泛起薄紅的臉掃到殷紅潤澤的唇上,目光輕緩,卻帶着滿滿侵略性。
“看我幹嘛?”沈歡強撐着兇巴巴語氣,眸光躲閃飄忽不定。
她像一隻熱愛自由的野貓,對好奇路人豎起爪牙一頓恐吓,試圖令對方望而卻步,放棄撫摸她的念頭。
可陳璧并不會被吓退,反而更近一步,強勢入侵她的地盤,俯身将她困在臂彎與椅背的空隙裡,無處可逃。
他的額頭輕輕貼上她,觸感微涼,轉瞬間便灼熱起來。
沈歡驚慌失措,恍惚間以為昨晚的夢境成真,她似乎回到了高二體育課的那棵樹下,被面前的少年困住,承受對方戲谑的嘲笑,像擱淺的魚,無法逃離。
她也從未想過逃離。
成年後的陳璧的臉與年少時差别不大,隻是褪去青澀,多了幾分棱角與成熟。
“我可以親你嗎?”陳璧輕聲問。
沈歡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薄唇在慢慢遊移,溫熱氣息從她的鼻梁一路向下探去,眼看着就要找尋到真正的目标獵物。
她張張嘴,想說什麼,嗓子卻仿佛生鏽一般艱澀難言。
“可以嗎?”
陳璧锲而不舍追問,氣息懸于上方若即若離,仿佛下一秒就會吮住這枚唾手可及的鮮豔櫻桃。
餐廳的氣溫逐漸攀升,氣氛變得灼燒起來。
沈歡暈頭轉向,心底最後一層防線已然搖搖欲墜。
最後一刻,她拼盡全力,吐出一個冰冷的詞:“不可以。”
話音剛落,陳璧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眸中翻湧起血紅,仿若褪去紳士皮囊的野狼。
兩人鼻尖緩緩錯開,他不再僞裝,目光鎖定她,一字一頓替她做出決定:“可、以。”
倏然間,暴風雨席卷而來,沈歡的所有呼吸權利都被奪走,恍惚間以為自己要溺斃在這場瓢潑大雨中。
陳璧熟門熟路叩開牙關,随即開始寸寸檢閱,四處流連,連柔軟的舌也不放過,強行拖回洞穴裡細細品味。
她的手不知何時攀上男人寬闊的肩,将這當作唯一的浮木,死死揪住他的白襯衫,制造出大片褶皺。
一如她徹底紊亂的心跳。
“笨蛋,記得換氣。”陳璧低低地笑,話語淹沒在唇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