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海海面千萬裡,足足占據修仙界一半地勢。
雖是一塊不曾探索過的區域,千萬年來也鮮少出沒妖獸,實在怪哉。
這次鬧出兇獸,更是奇怪。
一行人禦劍前往南海。
臨至南海邊緣,改做步行前往。
施畫慢悠悠走在中間。
左邊是她的徒弟和衛拾舟,右邊是秦西焉和謝挽眠。
衛拾舟不喜歡這個惡女,但更讨厭被人安排未來的道侶,那是抵命不從的。
正好,謝挽眠将來會喜歡秦西焉,不若做個好心人,助他們成一對!
“前面就是鎮子,先把隐息丹吃下去。”
為防鎮上有耳目,先将身上的靈氣遮去,喬裝做普通遊玩之人,更容易卸下百姓的心房。
這裡的百姓以捕魚為生,偶爾會有一批人會到臨近的鎮上采買,大多時候都是出海的。
呼吸的空氣都是鹹味。
一行人在客棧訂好房間,外頭的天已經落黑。
施畫忽覺心頭煩悶,暗道這裡确實不太正常,叮囑他們在屋中不要出來,等夜間再行事。
三更天時,街上有人敲響鑼鼓。
聲音一輕一重,像是一種提醒。
施畫悄悄打開窗戶的一角。
透過縫隙看下去。
便見幽暗的街道出現一頂大紅的喜轎,兩個轎夫神色驚懼,四下掃看沒瞧見人,立時松了口氣,颠了颠喜轎,快速穿過街道。
施畫推開窗戶飛到屋檐上,望着遠去的喜轎。
“仙尊。”
秦西焉等人落身她周圍。
白天住進客棧時,施畫就提醒他們小心吃食,果不其然發現裡面下了迷藥。
鎮子上的人想出以人飼海的惡招,每每遇到外鄉人入鎮,都會放入大量迷藥,讓人昏睡一整夜。
目的就是為了晚上以活人飼海!
等日明天朗,誰也不會知道夜裡發生了什麼。
施畫跳上飛劍:“跟上去。”
“是!”
轎夫把喜轎擡到海邊就跑了。
陰冷潮濕的空氣裡,女孩的抽泣聲尤為清晰。
嗚嗚咽咽的哭聲一斷一續,哭了太久聲音都有些啞。
南海海面無風無浪,水面映着皎月光輝,潮漲潮落,靜谧無聲。
“嗚嗚嗚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女孩驚懼不已,周圍太安靜了,靜到海水起伏的聲音都令她恐懼。
沙沙的風聲,嘩啦的海水聲,每一個都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女孩膽顫的心跳。
鹹鹹的海風鑽入鼻下。
呼吸越來越急促。
女主淚眼朦胧揪住心口,捂着嘴不敢哭出聲了。
便是這個時候,海面陡然掀起巨浪,巨浪下出現一個漩渦眼,攪動着四周的海水,緩緩将其吸納裡面。
喜轎被海水沖起,卷入漩渦眼。
一瞬的天旋地轉,女孩腦袋磕到喜轎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啊!”
巨浪猛地撲打下來,喜轎也徹底堙入海底。
風浪有止息之意。
幾道劍影極速俯沖下來。
滔天巨浪似感應到有人接近,迅速掀起周圍的海浪,将幾人困在浪眼中。
施畫在巨浪下停住,眸色逐漸冷下來。
區區巨浪。
她雙手快速結印,腳下的劍淩空飛出,劍身在她身後驟然放大數倍,竟是能與風浪相當。
施畫凝着臉色,低呵道:“封——”
頃刻間,寒氣蔓延,海面肉眼可見迅速冰凍起來,不過眨眼的功夫,驚天巨浪已變成一堵冰牆。
漩渦眼亦成了一個黝黑的洞眼。
衛拾舟等人已目瞪口呆。
這就是……仙界最強的戰鬥力嗎?
遙想傳聞中一劍斷崖封魔的驚天之舉,那又該是怎樣的震撼場景?
無法想象。
海面上的風急促雜亂。
施畫的青衫被吹得獵獵作響。
淩亂飛舞的發絲勾勒着她鎮靜的面龐。
“本尊會在暗處盯着,你們下去吧。”
正式的試煉,開始了。
秦西焉率先回應,禦劍俯沖進洞眼。
等幾人都下去了,施畫才微蹙起眉心,負在身後的右手輕輕顫抖。
【仙尊,你剛才不應該封凍南海的。】
南海面積偌大,這一封凍,耗費多少靈力,施畫受損的身子哪裡撐得住。
施畫神情不屑:“你未免太小瞧本尊。”
漱玉仙尊的稱号,不是浪得虛名的。
縱使身子受損無法恢複全盛時期,封凍南海也不在話下。
施畫跳進洞眼裡。
雖然封凍住南海,但也隻是冰凍了海面,海底下仍是洶湧的海水。
呲!呲呲!
電流的聲音猝然響起。
昏暗的海底閃爍不明的電光。
施畫已進入海裡,海水導電的速度令人防不勝防。
身體被電流擊中的瞬間。
有什麼在腦海裡閃過。
“畫畫,修仙之人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讓情緒主導自身。”
“你這性子,真是一點都改不掉,好在有你師弟盯着你,為師也能放心。”
“施畫!你一定要飛升!師尊不求旁的……你、你一定要飛升!”
女子不甘的嘶吼定格在腦海裡。
施畫眼露迷茫。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