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替秦西焉擋下那擊,衛拾舟以為,她會如劇情中那般,對自己心生好感。
孰料——
秦西焉拉着一張臉,臉色臭的難看。
“衛師弟,下次不可莽進!我挨下那一擊最多躺上幾日,你剛剛築基,真是不要命了?!”
衛拾舟簡直要吐血,合着他替人擋刀,走了劇情還裡外都不是人了是吧?
當他願意啊?他比誰都惜命!
你不感動就算了,還來訓斥他!
衛拾舟咬牙切齒瞪向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施畫正在四處尋找仙草。
“師尊,你在尋什麼?”
施畫側眸,見是自己的徒弟,便關心幾句。
“可有傷着?”
謝安傻笑撓頭:“多虧師尊出手及時。”
施畫點頭,撥開滿堆的骸骨,一股沖天惡臭瞬間撲面而來。
她也僅是皺眉,看到被掩藏起來的仙草,才堪堪露出喜意。
謝安捂着鼻子跟上來。
“師尊是要采這株仙草嗎?我來替師尊采!”
“等——”
謝安挽起袖子往裡面走。
卻是忽略了,長在滿堆骸骨裡的仙草,又怎能稱作無害呢?
剛踏進仙草的區域,就驟然被仙草身後的鑽出的藤蔓襲擊。
手臂粗的藤蔓悍然貫穿謝安肩胛。
“呃!”
謝安不可置信瞪大眼。
怎麼會……這樣……
藤蔓快速抽離,做出保衛的姿态守護仙草。
謝安渾身發軟,站不腳,倒進施畫懷裡。
肩窩處的窟窿血流不止。
汩汩鮮血浸染了施畫的青衫,似一朵陰翳的罂粟花在綻放,美豔又含着一抹毒。
施畫立馬在他傷口施術,止住流血,又給他喂下丹藥,把人交給秦西焉,這才冷眼看向仙草。
眼神裡的滔天殺意蔓延而出。
大乘後期的威壓倏然砸下。
秦西焉等人隻感覺到空氣有一瞬間的窒息。
“敢傷本尊弟子,本尊叫你片葉不留!”
右腳輕輕一踏。
以施畫為中心,蹿起起熊熊火焰,火舌勢頭迅猛,猶如蛇口吞沒仙草。
火焰中,仙草被藤蔓緊緊護着。
施畫眼眸微眯。
火焰蓦然放大數倍,勢頭之高,幾乎沖到洞頂。
滋啦的水汽聲、汗水順着臉頰滑下。
洞穴裡的陰氣頃刻間被灼熱代替。
衛拾舟熱得撸起袖子,連退三步才感覺好受一些。
這惡女太可怕了!
冰術修得如此恐怖便罷了,怎的連火術都修得這麼恐怖?
冰火雙修?
也不怕在體内暴走!
“仙尊,謝師弟好似中毒了!”
秦西焉一探他脈搏,發現連脈搏都快消失了。
施畫猛地回頭,果見謝安唇色發黑,眼下黑紫。
嘭!
火焰炸出聲響。
施畫盛怒,她收的徒弟,豈能叫人欺負了去?!
她一眼看出這株仙草生了靈智。
“還不招來!”
火焰又大了幾分。
護衛仙草的藤蔓被灼燒殆盡。
“啊啊啊啊!”
仙草終于忍不住發出尖叫。
“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小草知道錯了!還望仙長饒小草一條性命!”
施畫巍然不動,臉色沉得可怕:“解藥!”
仙草不敢違抗,立馬揪下自己身上的葉子送出去。
施畫冷着臉,以靈氣包裹葉子,火焰灼燒,幾個呼吸間煉成丹藥遞過去。
丹藥服下,不過片刻,謝安的面色恢複如初,脈搏也恢複了。
施畫臉色這才回溫。
這惡女還知道護徒弟?
衛拾舟看得咂舌。
怎麼一會做害人的惡事,一會做救人的好事?
衛拾舟看不明白了。
火焰氣勢稍減,仙草得以喘息。
“小草謝仙長饒命!”
施畫收斂火焰的同時,布下陣法困住仙草。
被火焰燒得黑乎乎的仙草,委屈巴巴耷拉着頭頂,看着自己被燒黑的模樣,哪還有光彩。
本來就被這些惡心的屍骨埋着,身上全是血迹看不出本來的樣子,現在火一燒,更看不出來了。
施畫盤問它:“你何時生的靈智?”
仙草托着自己的殘葉,老實交代:“我在這裡待了上千年,是這條蛟龍負傷闖進來,見我靈氣不俗想吃掉我,被我擊退後賊心不死,強占我地盤為窩……”
它也很委屈,家被蛟龍強占有苦難言,當時隻是開了靈智,尚不能言語,蛟龍得不到它就開始惡心它。
每次吃完人就把屍骨扔到它這處,時間久了它都被屍骨的臭味浸染,失去原本的色彩。
施畫一時氣急放火燒它,也未留意到它原本的樣貌,亦是無法分辨它是何仙草。
先帶回去再說。
空間裡能裝活物,施畫也不管它的意見,直接連根裝進去。
“回去吧。”
“是。”
離開前,秦西焉從屍堆裡翻出阿青的項鍊交給女孩。
幾人禦劍沖出海面。
冰封的巨浪尤在,閉月遮陰下的海邊站滿了鎮子上的百姓。
他們仰頭,驚懼又忐忑,呼啦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