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決心努力修煉不給施畫丢臉,學得格外認真,反觀衛拾舟,懶散舉着劍在那劃水,說他不認真吧,每招也學得還行,說他認真吧,又跟沒骨頭似的,練一會歇一會。
天級仙骨的人都這樣嗎?
謝挽眠不懂。
*
休息時間,幾個人坐在涼亭裡閑聊。
大多時候是謝安在說話。
“師姐,你拜師早,宗門裡的三個仙君,我好像隻見過兩位?”
秦西焉喝了口涼茶,颔首:“你們拜師的時候,無寂仙君一直在閉關,前些日子我聽師尊說,仙君已經出關,不過不知何緣故離宗了,還帶着他的徒弟。”
不止無寂仙君見不着人影,還有晉青仙君的三個徒弟。
其他人意興闌珊,聽着謝安問來問去。
秦西焉足夠耐心,一一解答:“晉青仙君的徒弟,我也好些年沒見着了,除了仙君的三弟子比我拜師晚,其他兩位師兄,應該算是我們當中最長的一輩。”
幾人若有所思。
三位仙君都是宗門的肱股之臣,地位不輸于漱玉仙尊,玄隐仙宗等坐穩仙門之首,他們也功不可沒。
謝安搖頭晃腦地望着衆人,突然來了一句:“我聽聞當年師尊一劍斷崖封魔,不知師姐了解多少?”
衆人腦海裡不自覺浮現東海的一幕。
瞬息冰封南海,冰火雙術強悍無比。
施畫來了興趣,也想知道自己在這些小輩眼中,是什麼模樣。
秦西焉沉思片刻,“我并不清楚,那都是萬年前的事,仙尊可是當世最強,哪怕幾個宗門的大能聯手,也未必敵得過。”
渡劫期的修為,隻差一步飛升。
如此恐怖的修為,常人窮極一生都未必觸及的到。
這麼一聽,謝安眼中的崇拜都快沖出來。
“我在凡間時就聽說過師尊的名号,這輩子能拜師尊為師,我想都不敢想,可不能給師尊丢臉了!”
衆人忍俊不禁。
謝安太過活躍了,就像是個開心果。
他們幾人的性子都很平,秦西焉修煉八年,那些情緒也漸漸變淡,看到謝安如此活潑,倒也不煩,覺得有趣。
“衛拾舟。”謝安就坐在他右邊,輕輕一搗,“你當初對我師尊意見這麼大,現在還這麼想嗎?”
衆人好奇,世上居然有不傾慕漱玉仙尊那般的強者。
施畫也很好奇,為何衛拾舟對他的敵意這麼大,也沒想到他居然在拜師前就和謝安說她壞話。
畢竟那個時候他們互不認識,她也沒完成什麼劇情節點,談不上壞她形象吧?
施畫暗暗記仇。
乍然被這麼多人注視,衛拾舟瞪了眼他,不說話。
他沒什麼好說的,當初怎麼想現在還怎麼想。
施畫覺得無趣,還以為能聽到什麼。
食指輕點下巴,悠悠看着衆人。
“漱玉仙尊啊……”
她一說話,衆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她這裡。
衛拾舟也忍不住側目。
“仙尊當世最強,我四處遊走修行時就聽聞過,也是因為這個才來玄隐仙宗求學的,非要說的話,仙尊也是我所崇拜之人。”
誇起自己,施畫是一點不害臊的。
【仙尊好生……】
施畫心裡“嗯”了一句,系統立馬閉嘴下線。
“英雄所見略同啊!”
謝安大叫一聲站起來,一副和她相見恨晚的模樣。
實在叫人難以不笑。
她這個徒弟,還怪可愛的。
【可見謝安是仙尊的小迷弟。】
下線前系統又說了一句。
施畫不懂何為小迷弟,模模糊糊能聽懂一二。
倒是衛拾舟,神色莫辯。
看着那張神似小施畫的臉誇起施畫,隻覺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
他需要去找到答案。
*
玄隐仙宗内有一藏書閣,名喚無涯,十樓之上的三樓宗内弟子不得踏入,十樓之下,學海無邊,足夠弟子們探索。
衛拾舟練完劍,随便找了個借口溜走。
他要找的答案,下面幾樓是尋不到。
便徑直走上十樓。
衛拾舟一目十行掃過一排排書架,幾乎将這層樓的書看了大半下去。
“你這小弟子,在尋什麼書?”
角落裡傳來男子慵懶的聲音。
衛拾舟一頓,扭頭看過去,隻能看見黑色的衣袍,看不清他的面容。
修為很高。
“閣下是?”
黑袍男子拍拍手起身,“無名之輩無足挂齒,你要找什麼?無涯内的書我熟記于心,我觀你尋了半天,不若問我,指不定我能給你答案。”
衛拾舟沒說話。
這人說自己熟記無涯内的書,敢說這話,是指這十三樓層的書都看過?
若是這樣,此人的身份就不簡單了。
衛拾舟思量再三,“依閣下之見,有物能是人去到過去,那是否也有物能使過去來到未來?”
黑袍男子朗聲一笑,“你這小弟子好生有趣,不過也确有說法。世有兩儀浮生陣,能鏡像他人回憶,使之回到過去困住,反過來說,自然也有能使過去之人來到未來的,不過受時間限制。”
果然!
他不需要對方說出具體是何物。
江青梧的一言一行都和小施畫十分相似,世間不可能有一模一樣之人,哪怕是假貨也有破綻,可江青梧沒有一點破綻。
隻有這種猜測,能證明為何兩個人如此想象。
衛拾舟不清楚江青梧從未來的哪個時間節點而來,看樣子似乎不認識自己,那是在拜師之前了?
拜入玄隐仙宗之前,她叫江青梧。
不叫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