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質問觸動了村山悠智的心理防線，他一瞬間繃不住了，面露悲傷：“是啊！不是我幹的啊！我的炸彈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要他們陪葬！可是我不敢！！我就隻想拿小炸彈吓唬吓唬他們！”

降谷零若有所思，但最終沒有開口詢問程有和此事的關系，他笑了笑：“這裡交給我吧，我會好好調查一番，查出幕後黑手。”

“……好。”程有回之以微笑，“小心。”

降谷零帶着公安特有的氣質與嚴肅朝着程有笑道：“放心。”他沒有疑惑程有的能力以及程有和此事的聯系，即使他親眼看着程有悄無聲息從村山悠智兜裡拿出手機，還說那種奇怪的話語。

那種手法幹脆利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但降谷零看到這樣因為爆炸慌亂而嚴肅認真的程有，也打消了心裡對對方的幾分戒備。現在的松川先生是他的朋友，一個熱心能力出衆的朋友。就算懷疑，也應該在此事解決之後親自詢問調查。

程有急忙跑去餐飲部，從一樓開始尋找，最終在四樓看到幾位警察，其中有一個警察似乎被炸彈爆炸的餘威波及到，皮膚受了些傷。

“松川？”看到他的到來，萩原研二不由皺眉，“這裡有炸彈案件，快離開！”

“……”程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自己的原因給萩原研二帶來了意外的災難，他感到很是愧疚，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說：“萩原，這個事情有些複雜，你們也快離開吧。”如果他沒有猜錯，塞西爾派來安裝炸彈的人八成已經死了。塞西爾那種人，即使隻見過一面，程有也能看出來對方的孤傲、固執、陰冷、變态。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說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警察，怎麼可能離開這裡！？”

程有沉默下來，他确實沒有辦法勸警察離開職位，這時兜裡的手機震動一下，他簡單看了一眼，眼神沉了下去，随即含着傻笑看向萩原研二，“抱歉啊，我擔心過度了。”

“沒事，不過你來這裡還是太危險了，快走吧，松川。”萩原研二依舊是親切的模樣，不過眼神很堅決。

程有眼神瞬間焉了下來：“知道了……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走了萩原。”

“不算麻煩，隻要群衆沒有出意外，我們就不覺得麻煩。”萩原研二表情嚴肅，眼裡流露着令人信服的神色。

程有淺淺一笑，轉身朝着住宿部前去。

剛剛他收到了降谷零的短信，對方已經發現了一具屍體，中彈身亡，應該是有人近距離射殺他，位置在住宿部三樓的一間卧室裡。

等他到達那間卧室時，遠遠看到金發深色皮膚的男人站在那裡，他自然地走了過去，在一旁看到那具屍體，程有蹲下探查一番，子彈穿透眉心，瞬間緻命，身上什麼都沒有，看來被人清理過了。

射/殺他的人是誰？程有臉色冰冷，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金發男人塞西爾。

降谷零沉默片刻，問：“這事和你有關？”

“嗯……我的失誤。”程有說。

“為什麼牽連到了萩原？”

“上次米花商場搶劫爆炸案，我和萩原有一張同框照片，雖然隻是很模糊的角落，但不妨礙有心之人查到。”程有語氣平淡，充滿歉意。

“能處理好嗎？”降谷零面色嚴肅。

程有沉默了，氣氛一時有些冰冷，随即他開口：“放心，能處理好。不過……”他笑了笑問，“你不懷疑我什麼的？”

“沒必要，”降谷零擺手，“隻要你不傷害這個國家的人民，我們還是朋友。”

“好吧，”程有放松地笑了笑，“那麼——”他擡腳往樓上走，并揮了揮手朝降谷零告别。

“——再見啦，降谷……”還有松川的朋友們。

程有已經下定決心，從陽光灑入的三樓向下走去，慢慢步入昏暗冰冷的地下停車場。

光逆着他的身影，将他的影子拉的瘦小但挺拔。

有人生的陰暗，站在暗處，向往光明，卻又選擇拉人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