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風波過去後裴行止又安詳地度過了一段時間。
兩人到底是在不同專業,哪怕謝南意有意将兩人的課程重合也做不到那麼徹底,大部分時間兩人還是碰不到面的。
不過裴行止覺得謝南意這段時間不來騷擾自己的更大原因大概是他還在住院——李叔叔已經連續發了十幾天朋友圈吐槽腦殘病人了。
除了謝南意外裴行止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這麼缺德,去醫院治療卻不遵守醫囑,折磨醫生也折磨自己。
總之,沒有謝南意的大學生活對裴行止來說簡直是天堂。
可惜的是,這個烏托邦很快就破滅了。
裴行止感覺自己和電影賞析的老教授八字犯沖,不然為什麼他隻是擡了一下頭就被教授抓到,并成功獲得了到講台上發表自己的觀影體會。
裴行止前段時間被謝南意煩得要死,完全忘了制作ppt這件事。他小組就隻有他和謝南意兩人,謝南意還沒回來,整個小組就隻剩了他一個人硬撐。
從座位到講台短短幾米的距離,裴行止走了整整一分鐘。
莊曉月好心給了他自己的備用版,但由于裴行止沒有提前準備,ppt自然被他講得牛頭不對馬嘴,嘴上說的和莊曉月給的完全對不上,引得台下的同學們笑聲連連。
說到最後,裴行止自己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畢竟是他自己沒有準備,演講的效果确實很差。
教授很生氣,犀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學生們立馬閉上了嘴老實坐好。
“你的ppt怎麼做的?你小組其他成員是誰,這麼多天就給我做出來一個這個?”
“我和謝南意一組。”
教授扣分的想法在聽到謝南意的名字後立馬打消了,他推了推老花鏡,回憶起了與裴行止相關的記憶。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去再給我做一份,下周上課再演講一次。”
裴行止蔫蔫地坐回了位子上,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下課回到宿舍。演講失敗被嘲笑沒讓他難過,要再次重新做ppt讓他有點難過了。
“你沒事吧。”莊曉月看他情緒不佳湊過來和他搭話,“都已經過了一下午了,你也該接受現實了吧。”
“可是我一個人根本做不完啊。”裴行止盤腿坐在凳子上,下巴抵着桌子、臉頰鼓成一團對着空氣耍賴,哼哼唧唧地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都被抓上台肯定不能像之前作業那樣敷衍着過去了,但要是精細去做的話一周的時間根本不夠,況且他又不是隻上電影賞析一節課。
“你一個Beta怎麼比我這個Omega還愛撒嬌?”
縮成一團的裴行止像一個小毛團子,莊曉月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裴行止的頭發和他的性格一樣,軟軟的沒有脾氣。
“我哪裡有撒嬌啊,還說我不像Beta呢,你也不像個Omega啊!”裴行止氣鼓鼓地奪過了莊曉月手中的抑制劑,報複似的往自己身上噴了噴。“你怎麼拿着這個啊?是不是去見什麼Alpha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記仇,我這個抑制劑很貴的,别浪費我的錢!”莊曉月不回答他的問題,反手奪回自己的抑制劑藏進了懷裡。
“那你和我一起做ppt好不好?我給你帶一個月的飯。”裴行止手上一空,順勢抓住莊曉月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眨着眼睛懇求莊曉月。“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做這麼大的工程嗎?”
“你不是和謝南意一組嗎?你去找他啊。”莊曉月一臉愛莫能助地掰開裴行止的手,翻臉無情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才不想和他相處,和他在同一個房間我會窒息而死的!”裴行止吐着舌頭掐着自己脖子以身體行動表示自己的抗拒,“我好不容易擺脫他又怎麼會自己纏上去!”
“你都這麼讨厭他了,怎麼能讓他一個人享清閑,不如把工作都丢給他做,反正你們兩個是生死攸關、生死與共、同生共死、生死相随、死生不棄、夫死夫随、夫唱夫和、舉案齊眉、天生一對的,小組啊!”
莊曉月捏着蘭花指發表完自己的建議,沒給裴行止回答的機會立馬翻身上了床。裴行止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起身把手中的抱枕狠狠地砸到了莊曉月的床上。
“莊曉月!你說我和誰天生一對!”
一碼歸一碼,莊曉月雖然大部分是在胡扯,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他和謝南意是同一個小組,幹嘛非要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讓謝南意坐享其成。
他和謝南意的聯系還停留在上次那通沒有禮貌的電話上,他想要遠離謝南意,自然不會有他的聯系方式。
他本想讓莊曉月幫忙做個中轉站,但不管他怎麼威逼利誘,莊曉月就是不肯答應他的請求。
裴行止不想聽到謝南意的聲音,隻能忍着惡心從群裡翻找到謝南意的聊天方式發送了添加申請。
謝南意大概時時刻刻都在盯着手機,消息發出去還沒一分鐘,謝南意就同意了好友申請。
身體的不适感剛剛褪下,又因為藥物副作用的影響導緻眼前又出現一片眩暈。謝南意揉着太陽穴,目光略過手機,屏幕上的文字有些重影。
他還以為裴行止徹底讨厭他了,沒想到竟然會主動加他的聯系方式。
生理性的本能讓他沒辦法抗拒裴行止的靠近,他嘗試過把裴行止推遠些,可是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
醫生讓他把這種巧合理解為命中注定,擁有刻印的雙方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如果真的天生就會在一起的話,為什麼裴行止身上沒有任何他的印記呢?似乎從始至終受到印記折磨的隻有他一人。
裴行止:電影賞析課的作業要重新做,ppt要求你在群裡找,你做一半我做一半。
裴行止的昵稱和頭像十分有個性,如果不是申請好友時備注了自己的名字,謝南意第一眼根本不會聯想到這個人會是裴行止。
[甜心萌兔醬]:看到了回一聲
[N1]:回
[甜心萌兔醬]:回什麼啊?你看到了嗎?
[N1]:看到了
[甜心萌兔醬]:那你快點做吧,做完發給我
[N1]:好
“他就這麼同意了啊?”莊曉月看着裴行止的手機屏幕忍不住感慨。
謝南意在他們學校也算有不小的名氣,關于他的傳聞大多來自表白牆上的各種告白被拒。
由于拒絕的理由太過于奇葩和豐富,表白牆還專門為他開通了一個欄目——《今天謝了嗎》。
謝南意平時留下的毒舌傳說太多,兩人在發消息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他們搜遍全網,找到了不下數百種小組成員不寫小組作業該怎麼辦的方法,可惜還沒實踐就已經結束了。
“同意了還不好嗎。”裴行止把自己的抱枕從莊曉月懷裡奪回來,抱着電腦屁颠屁颠上了自己的床。
雖然他讨厭謝南意,但也做不到把所有作業都交給謝南意一人去幹。他把需要的資料劃分了兩個模塊,奮鬥了十幾分鐘後,彙總了剩下的資料發給了謝南意。
[N1]:?
[甜心萌兔醬]:作業需要的資料,記得看,别亂寫。
[N1]:這樣寫起來好像有些麻煩,我們可以見面一起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