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人陪着,裴行止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終于松懈了下來。過度緊張後總是會感到疲憊,謝南意還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裴行止卻早已沉沉睡去。
若有若無的檸檬味包裹着裴行止的身體,裴行止像是被一朵雲托住了似的,整個人浸泡在裡面向下沉溺。
懷中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謝南意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捏着裴行止的臉頰将人轉了過來。
裴行止安靜時的樣子很是乖巧,濃密的睫毛垂落形成一小片陰影。他低垂着眼眸時總是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第一次見他這幅模樣的人總是會覺得裴行止小小的身體裡裝得滿都是心眼。
但謝南意卻知道這隻小狐狸根本沒什麼玲珑心思,他甚至連多餘的思考都懶得做。
Beta本是無法感知信息素的,但奈何謝南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釋放出來的信息素濃度,懷中這個可憐的Beta早已被Alpha的信息素泡了個徹底。
在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經将裴行止徹底包圍後,謝南意輕輕把下巴抵在裴行止的頸窩處,輕嗅着他散發出來的微弱的青橘香氣。
“優質Alpha的信息素不僅可以誘導Omega的分化。當然相應的,就理論來說,如果Alpha合理運用自己的信息素,讓Beta生出信息素感知能力也不是不可以。”
謝父的話他向來都隻當做耳旁風,但此刻卻不知怎麼又想起了他的這句話。
如果隻是尋求一個身體伴侶來緩解疼痛的話,他的這個提議可以稱作最優解。
但是。
謝南意按揉着裴行止紅潤的雙唇,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就抵住了他的牙齒。他抑制着想要進一步的沖動,收回手向下輕撫着裴行止修長的脖頸。
謝南意撩開裴行止的衣服,露出了藏在他鎖骨上的那顆痣。裴行止很擅長這種若隐若現的美,偏偏他還不自知,總是變着法兒的用這種技巧勾引着别人。
想到這兒,謝南意俯身輕輕咬了裴行止一口。裴行止吃痛,嘟囔着伸手要把身邊的人推開。謝南意接住他揮過來的手,順勢将人帶進了自己懷裡。
裴行止在落入謝南意懷中的一瞬間緊握住了謝南意的手,他抽了下鼻子,帶着哭腔哼唧了一聲,那聲音小到幾乎不可聞,但還是被謝南意敏銳地捕捉到了。
謝南意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怎麼會有人對一個Alpha沒防備成這樣。
“小止,不要抓着我的手。”
“不要,我不要。”
被優質Alpha的信息素感染,裴行止此刻的情緒明顯十分不安,被本能控制着對信息素的主人産生依賴,牢牢抓着謝南意的胳膊不肯放開。
“你真的是……”謝南意喘着粗氣,咬牙切齒地将人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
再這樣下去他也說不準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難得他想放過裴行止,裴行止卻不肯放過他,謝南意被他追着一路退到了床邊,再擠下去他就要滾到床下了。
都已經睡着了還要和他對着幹,裴行止對他的針對大概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吧。
仿佛是為了應證他的話似的,下一秒裴行止就把自己的手搭了過來,整個人又與謝南意貼在了一起。
“再這樣就把你丢下床讓你睡地闆。”
“好吧,算我輸給你了。”
謝南意對着熟睡的裴行止自言自語,認命地把裴行止抱起往裡面放了放。
裴行止身體突然騰空,哼唧着用腦袋蹭了蹭謝南意,他的動作幅度太大,領口被他扯到了一邊,鎖骨上的小痣再次露了出來。
裴行止的皮膚很容易留下痕迹,謝南意剛剛咬的時候沒收着力氣,紅痣周圍的齒痕格外明顯。
謝南意看到自己的罪證心裡難得生起了一陣心虛。按裴行止的性格,如果這個痕迹在明早不能消除的話,自己的耳朵或許又要遭罪了。
就算這樣,謝南意卻隻覺得有些遺憾,高濃度優質Alpha的信息素可以麻痹Beta的神經,難得裴行止有任他随心所欲的時候,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繼續放任裴行止這樣下去的話謝南意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他扯過被子把裴行止卷進裡面,手指在碰到裴行止睡衣的一瞬間突然愣了一下。
他扯開裴行止的衣服,在那個紅痣的斜下方、謝南意剛剛咬過的地方慢慢出現了一行紅色的小字。
“謝南意。”
三個模糊的字像是剛學寫字的孩童所寫,筆迹錯亂不堪還帶着别扭的變形,如果不仔細辨别根本看不出這幾個字是什麼。
謝南意摸着裴行止身體上的名字,手腕上的印記似是與它産生了共鳴,催促着謝南意快點占有他、标記他、将裴行止徹底據為自己所有。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謝南意舔了下上牙,在犬齒演化出來前戴上了止咬器,伸手從床邊的櫃子裡掏出了一個針劑給自己注射。
藥物的副作用來得很快,在強烈的性/欲前隻有絕對的疼痛才可以讓人清醒。謝南意脫力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針筒滑落,他擡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裴行止,脫下止咬器動了動手指把針筒往床底下推了推。
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謝南意換了個坐姿倚靠着床坐下。
雖說床足夠大,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今晚還是睡床下好了。
平日裡裴行止都會睡到中午才醒,或許是昨晚睡在謝南意房間的原因,謝南意第二天在床上醒來時房間裡隻剩了他一人,裴行止和他的枕頭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把他擡上來的。
苦着臉埋怨着把他拖上來,說不定還會趁機偷偷打他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