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問，我就敢答，但你敢聽嗎。”

“......”

“事關你母親，會打破她在你心裡的形象。”

“已經被她打破了...不過你說得對...我現在确實還不敢聽，你也不忍心說吧。”

安桉笑着移開視線：“不忍心什麼...說得我好心疼你似的，真把你自己當我的好大兒了？”

甯釋槐撇了下嘴：“你也開始扯牛瘋了是吧。”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笑，略微尴尬的氣氛讓安桉沉默了一下開口：“以前後院的人，是文茲甘願被人借手用過病氣的衣服除掉的，白金死那天，他看見有兩個人擡着他的屍體離開，他今日找我是來求得一個安心，我承諾會盡力幫他得到他想要的，所以我把圍巾給他了。”

甯釋槐接着安桉的話問：“把圍巾給他，和他想要的有什麼聯系？”

“他自始至終隻想做甯五德的唯一，所以我告訴他，首先要改變他在甯五德的面前的形象，過去他總是把傷口暴露出來企圖求得憐憫愧疚，但這傷不是甯五德所為，他最多憐憫不會愧疚，日子久了，憐憫都沒了，若是把傷口遮住，反而會激起甯五德的注意。”

“等會兒，你說，文茲的傷不是甯五德幹的？”

“不是他。”安桉對上甯釋槐的視線，甯釋槐看着安桉的眼睛，他似乎什麼都說了，但又什麼都沒說。

最後甯釋槐率先低下視線，悶悶的說：“知道了...算了，換個問題。”

“好啊，你問吧。”

“你這幾日挺忙啊，孔雀開花一樣到處晃悠。”甯釋槐翻了個小白眼，語氣酸溜溜的。

“我那叫收集情報，找人，”安桉看了甯釋槐一眼：“甯大少爺這幾日更忙吧，給杜鵑傳話這事倒做不做的，幾次三番，糾結得很呐，幹脆親自登門拜訪好了。”

“我是想給她說卡洛的事，但我不知道怎麼說。”

“她和你又沒有一樣的心思，根本不會在意卡洛是否喜男子，再說，我看杜鵑比你開明。”

“你！”甯釋槐氣急敗壞的拿起杯子喝水：“我就是個粗人，怎麼會和她那樣的留洋才女比。”

安桉隻是彎着嘴角笑了笑，沒有回話。

“诶，你剛剛說找人，找誰啊？”

“處理白金屍體的那兩個人，還有小木說的擡木桶的人。”

“找到了嗎？”

“沒有，但有了些思路。”

“我看你這幾天交談，是找1914年時新進幫裡的人，你不覺得找從小在這長大的我問，會更方便清楚些嗎。”

“你？”安桉看向甯釋槐，沉默了半晌，又移開視線，“算了吧，從小在這長大都沒注意到異常，找你浪費什麼時間。”

甯釋槐無語的閉了嘴，他還真反駁不了什麼，隻能悶悶的當喝酒一樣喝安桉給他泡的水。

“你來我這，初衷不是問那幾個問題吧，是想問什麼。”

甯釋槐輕輕放下杯子，看着安桉認真道：“本來是想問的，但我覺得你不會告訴我，聽你的好了，我自己猜，但我要确認一件事，你不會傷害我，對吧。”

“對。”

“那你會傷害我母親嗎？”

“......”安桉低垂下眼眸，半晌才回答道：“會有人一直保護你母親，我隻能保證那個人一定不會傷害她。”

甯釋槐抿了抿唇，點點頭：“好，這樣就夠了，我先回去了，對了，那個香味如果你想到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找。”

“好。”

安桉目送着甯釋槐狗狗祟祟的貓着身子離開這裡，心下泛着一絲絲苦楚，他是真的不想對着甯釋槐隐瞞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事情，可是現在的處境，以及對未來的不确定，他是真的不能說，而且也不該說，何況他還不知道怎麼說，也是真的不想把甯釋槐拉進來，這些一切，他本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