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小夥聽了安桉的指揮抄近路拉進了一個小巷,七拐八拐後安桉突然開口:“好了小師傅,就送我到這吧。”
“啊?可是這位先生,那位先生說——”
小夥的話随着安桉遞給他的一個大洋而停止,然後又是喜笑顔開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放進裡衣,慢慢的放下黃包車,用幹淨的帕子扶着安桉下了車,又轉身将那些大包小包遞給安桉,安桉道過謝後,目送小夥拉着車離開小巷,這才轉身進了一間屋子。
“六哥。” 安桉關上門對着屋内擦拭匕首的六子喊道。
六子輕輕放下匕首,帶着考究的眼神走向安桉。
半晌,開口問:“為什麼放走那個車夫?”
“他沒有發現,給他錢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如果那個車夫發現了什麼說了什麼,你就——”
“不會的,我保證。”
六子看着安桉的眼睛沒有說話,然後視線下移看着安桉手上提着的東西。
“那小子買給白家那幾個小孩的?”
“你剛才不是一直看着的嗎。”
“怎麼,不開心我監視你們?”
安桉沒有說話,六子張了張嘴,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又作了罷。
“想問什麼就問吧,不憋得慌。”
六子歎了口氣:“小桉,我看你對甯釋槐還挺喜歡的?”
“...我隻是覺得他有趣,從小身邊的人都是如你這樣理智聰慧又精明的,碰到他那麼個奇葩,很難得罷了,放心,我什麼都沒說。”
六子語氣有些激動:“什麼都沒說?你那是一直把他排在計劃外,你在保護他!”
“我隻是覺得這些事和他無關,摻和進來反而麻煩,我沒有保護他,隻是不想傷害他。”
“無關?現在連你都以他做局又哪來的無關?而且你以為你這麼做就沒有傷害他嗎?你瞞了這麼多,他如果知道了你覺得你和他還能像現在這樣?”
“那不正好嗎,如你所願,如大家所願。”安桉的聲音輕飄飄的。
“那如你所願嗎?”
“......”安桉噎了一下,看向六子。
兩人誰也不服誰的對視許久,六子的眼裡全是不理解和擔心,安桉沉默片刻後率先移開視線。
“你不是來問這個的,不要節外生枝。”
六子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低下頭捏着眉心,再擡起頭時眼裡滿是沉着冷靜。
“幫主問,毒幾成了。”
“四成,剩下六成,避免打草驚蛇,要久一些。”
“嗯。”
“卧底找到了嗎?”
“半月前找到了,兩人,狡猾的緊,我和我爹費了不少功夫。”
“可套出了k先生的情報?”
六子似是很苦惱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套到,就自行了斷了。”
安桉微微訝異:“死士?”
“嗯,十八九歲的樣子,孤兒,也不知道這洋鬼子哪來的能力培養國内的死士。”
“我那日聽他聲音似偏年長,可以查一下二三十年前來國内的洋商人。”
“好,還有什麼有價值的嗎?”
安桉從袖子裡拿出幾張疊好的紙遞給六子:“青鳥幫裡似有故人,名字是假的,但相貌特征不假,都寫紙上了。”
六子接過看也沒看一眼,細細的放進衣服口袋裡:“你有什麼想法?”
安桉眼神一瞬間突然變得陰鸷:“我覺得...是我斬草沒有除幹淨根。”
“可有人領導他們?”
“不清楚,待查出他們才知道。”
六子看着面前的安桉,覺得這才是以前的安桉,便也就笑了笑:“好,我回去禀報幫主後立馬行動,不出三日一定給你結果。”
安桉也是笑了笑:“六哥的偵查能力我一向信得過。”
杜金家别墅
甯釋槐提着包裝精緻的衣服前來,在前廳看到一群人圍着一座小闆凳大小金子做的紡織機模型贊歎不已,想來是那洋鬼已經到了,還成了全場聚焦中心。
果不其然,甯釋槐走近一看,卡洛金色的頭發在人群中紮眼得緊,那張異域的臉此刻笑得腼腆,一旁站着杜老爺不停誇贊,另一旁是甯五德笑得惡心猥瑣的臉,在杜金旁邊還站着一個文绉绉的年輕人,那是杜雪萱的哥哥,杜雨軒,哪怕穿着華麗也掩蓋不了整個人散發着的書生氣息,若不是杜金在旁邊财大氣粗的站着,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商人,甚至想不到他是未來杜氏的接班人。
甯釋槐撇了撇嘴,張望着杜雪萱的身影,終于在一個角落的沙發座位上看見杜雪萱一臉豔羨看着這邊的孤單身影。
甯釋槐走過去将裙子放在價值不菲的紅寶石茶幾上,坐在了杜雪萱對面,杜雪萱這才收回視線看向甯釋槐。
“釋槐?你終于來啦,我剛還問甯老爺你什麼時候到呢,”杜雪萱張忘了一下周圍,“诶?桉桉呢?怎麼沒看見他?”
“...嗐,找他做什麼,這個場合他也不會來。”
“是了,瞧我,怎麼就犯蠢了,隻是看見你下意識就找他了,都忘了今天施家也會來了。”
“是了呗......”甯釋槐有些不自然的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