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站在一個小闆凳上想要拿一床被子,沒站穩往後倒時甯釋槐穩穩的扶住了他。
“還好扶住了,你要是摔了傷着了可怎麼辦,要拿什麼叔叔幫你拿,這麼危險,快下來。”
把白火抱了下來,甯釋槐擡手輕松的将白火要拿的那床花花綠綠的小被子拿了下來。
“這是補丁嗎?”甯釋槐看着被子東一塊西一塊拼接而成不免疑惑。
“不是哦,這叫百家被,是我從鄰裡不要的布匹要來請大哥哥給小土縫的,祈求小土身體健康用哒。”
甯釋槐細細的将被子褶皺的地方撫平,蹲下身将百家被放在白火手裡。
白水隻緊緊抱着一個小木盒子就走過來站在了門前,杜雪萱走過去蹲在了白水身旁,替她整理一下歪歪扭扭的小辮子:“可以告訴姐姐,為什麼隻帶了個小木盒子嗎?”
“嗯,”白水将木盒子打開,裡面安安靜靜的躺着幾個皮影人,一個是花木蘭,一個是婦好,一個是梁紅玉,還有一個,是穆桂英。
白水紅着眼底将穆桂英的皮影人拿了出來:“姐姐,你還記得這個皮影人嗎。”
杜雪萱頓了頓手,将那個皮影人拿在了手中:“......記得,我還給你講過穆将軍的故事呢。”
看着杜雪萱溫柔又隐忍着什麼的笑容,白水張了張小嘴,慌忙的低下頭後擡手拿回皮影人,将皮影人輕輕放回木盒子,再小心的關上後,她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恰巧一擡頭就看見靠在車門前的鐘泰,白水将盒子抱得更緊的往後退了一步,一隻大手沉穩又很輕的放在了她的肩上,白水轉身看見了對她安撫般笑着解釋的甯釋槐。
“怎麼還吓哭了呢,别擔心,這位叔叔隻是長得有點兇,他不是壞人。”
杜雪萱蹲下身輕柔的給白水擦了擦眼淚,鐘泰也覺得自己吓到一個小姑娘很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将後座的車門打開,繞着車身走回了駕駛座坐了上去。
杜雪萱牽着白水上了後座,安桉上前打開副駕駛的門,讓抱着白土的甯釋槐坐上去,把門關上後再讓兩個小孩也上了後座,轉身确認門關好後便也上了車,幾人平穩的驅車離開了這裡。
等幾人回到小醫館後,甯釋槐将白土輕輕地放在了座位上,幾人除了杜雪萱在車上看着孩子們都輕手輕腳的下了車。
鐘泰走到暗處,不仔細看都沒發現那停着一輛車,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鐘泰小聲和他交代着一些事,那人點了點頭後重新上車,驅車平穩的離開了這裡。
甯釋槐和安桉一進門就看見了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随時出發的菊蕊和饅頭,甯釋槐幫他們把東西搬到門口空着的車上,和菊蕊一起聽着白術說饅頭的注意事項。
安桉徑直走向後院,看見林大夫蹲在地上在一個小火盆裡燒着一些紙錢,林大夫将手裡一張紙錢扔進去時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察覺到安桉來了後,他慢慢起身。
“事情辦好了?”
“嗯,這個是燒給甯五德的嗎?”
“啊,嗯...是。”
“......對不起。”
林大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和你沒關系,說實話,他的情況我還真救不了,最多讓他苟延殘喘的活幾天,隻不過......”
見林大夫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安桉皺了皺眉:“他身體裡有另一種毒。”
“那毒完全是沖着你去的,每一味單拎出來不緻命,但是恰恰和你的一搭最緻命。”
“我大概也猜到有哪些毒草了,隻是我沒有察覺到。”
“你一定要小心,之後萬不可再碰毒了,而這下毒之人一定要遠離,你的身體經不住摧殘。”
安桉對着林大夫放心的笑了笑:“放心,老林。”
“你們在這啊,”甯釋槐走了過來,看見地上的紙錢時頓了頓腳,對着林大夫笑了笑,也蹲下來拿着紙錢往火盆裡丢:“這幾人辛苦林大夫,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我一定會幫您的。”
看甯釋槐望着自己真誠的眼神,林大夫也是誠懇的點了點頭:“一定。”
幾人走到前廳,饅頭和菊蕊已經坐上了車,白術和人參規矩的站在一側,林大夫疑惑地問道:“那位黃發小兄弟呢?”
“啊,剛才見他在藥房到處看,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和他說了一聲要出發了,可能還沒有過來吧,我再去喊一聲。”
白術正打算邁步,卻被人參拉住了袖子:“我去吧。”
“不用不用!我來啦!”卡洛咧着嘴跑過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對中國的醫術着迷了些,忘了時間。”
甯釋槐也有些抱歉的對着林大夫道:“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這位小兄弟挺和善的,看得出是真的喜歡中國文化,前頭拉着我問了好些疾病症狀的中醫治法。”
告别了林大夫幾人,卡洛坐進了駕駛座裡,甯釋槐将副駕駛給安桉拉開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卡洛一眼,還是把安桉拉到了後座上,自己對着鐘泰那輛車打了個手勢後坐進了副駕駛。
兩輛車平穩的一前一後離開這裡,菊蕊說了地址後,卡洛帶着繞了好些安靜的小路慢慢駛向了越來越人煙稀少但卻越來越環境優美的郊區。
一路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