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版府邸
甯釋槐三人從陰影處輕聲下車,很快有一個人從黑暗處走來,是之前六個人中的一個。
“泰哥,少幫主,我們打探清楚了,安毅海留了差不多四成人在這,但不清楚他在不在這,大夫人,不,施明玉現在卧房,她那個婢女芳晴不知所蹤,帶着手套的全是六指的人,冥夜會的人除了拿着弩在重地暗處盯梢的基本不在這,還有一百餘是近些年新進幫裡的人,全是施明玉養的狗。”
鐘泰緊緊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甯釋槐:“這些事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甯釋槐無奈道,也是同樣皺着眉:“醉夜樓因為死了個洋人應該挺亂的,冥夜會的人估計都在那邊,母親她沒有讓六指摘下手套,我猜也沒打算讓六指現身,那百多個她自己的人估計也是這些人的親信朋友什麼的,隻是身上沒有原幫派的标記,我知道她想做什麼,我書上看見過,她是想肥貓換犬子。”
安桉和鐘泰都無言的看了他一眼,甯釋槐坦然繼續道:“就是說她還要青鳥這個殼子,而且英國人那邊還沒什麼動作,估計還沒鬧過去。”
“廢話,僅存的人都在這了誰鬧去英國人那,而且,我們的事幹什麼要去給洋人告狀。”
甯釋槐看了眼鐘泰撇了撇嘴,沒回話,隻是轉頭看安桉垂着眸子緊皺眉頭的樣子緊張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在想,英國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邊的動靜,但為什麼像你說的那樣卻沒動作......”
“......有沒有可能...母親有和洋人聯手?”
安桉想起之前和施明玉交談提起英國人時她露怯的神色,“我覺得不太可能。”
“但她和安毅海那厮聯手總是真的吧。”鐘泰有些憤憤道。
甯釋槐不動神色的看了眼安桉,随後警告似的看了眼鐘泰:“說好的,這件事不要再提,我也不相信母親和安毅海有染,何況你不是也說了,安毅海是母親動手之後才來的,怎麼就不能是他聽到了風聲想來橫插一腳借機滅了青鳥?”
安桉有些意外的看向甯釋槐,鐘泰沉默了一下,又皺眉道:“那為什麼青鳥沒滅?而是像你說的殼子還在?洋人也沒動作?”
“我要是知道我們還會在這講這個嗎?”
“那我們在這幹什麼?純讨論?然後呢?”鐘泰心急的道。
“總之是要回來見面的,與其被抓進去,不如我自己走進去,到時候這些問題想不出來直接問不就好了。”
安桉沒有說話,反倒是鐘泰更加心急道:“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從這出來你還上趕着進去?你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别?虧你想得出來!還直接問。”
“前面急吼吼的人不是你嗎?我不上趕着把自己送進去難道等着你和這六個人與那百來号人幹?你才瘋了吧,現在這樣是最好的,我回去既能卸下他們一些警戒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發現點什麼,何況我是她兒子,她又不會傷害我。”
鐘泰皺着眉沒有說話,甯釋槐正色繼續道:“不管洋人知不知道這件事,青鳥幫是繼承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母親她想坐那個位置名不正言不順,隻有我,我才能坐穩,要我坐穩還要我打掩護,我問點什麼也不過分吧,不管之後要做什麼,我要先坐上去,走一步看一步,我說過了,我不想再有人出事,留的我這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嗎。”
甯釋槐一番話讓鐘泰沉默許久,他找不到甯釋槐話裡的漏洞,他承認甯釋槐說的是正确的,也是現下狀況的最不應該的最優解,何況他這次連中國古語也說對了,眼下化被動為主動才能有選擇權。
鐘泰輕輕歎了口氣:“那我們呢,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這段時間你們去那些孩子的土屋那住着,有事沒事都别聯系,等我聯系。”
甯釋槐握着拳頭輕輕往鐘泰右邊胸口直直的錘了一下:“我答應過的,一定會做到。”
鐘泰看向甯釋槐堅毅的神情,視線撇向胸口上的拳頭,擡起左手,在甯釋槐收回手時将左手拳頭放在甯釋槐剛才放的位置,微微低了低頭,語氣認真道:“謹遵幫主指令。”
甯釋槐聽了這話隻感覺後背一陣雞皮疙瘩,但還是繃住了,擡手打了個手勢,鐘泰沒再猶豫的帶着暗處的六個人離開了這裡。
等七個人不見身影,甯釋槐轉頭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安桉。
兩兩相望,久久無言。
甯釋槐望着安桉,他等待着自己能說些什麼打破沉默,可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他更希望安桉開口。
而安桉也是回望甯釋槐,或者說從到這裡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突然發現甯釋槐像是長大了一般,明明和之前一樣,但給人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了,他也在等着甯釋槐問點什麼,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回答些什麼。
“......那我呢,你對我有什麼打算。”良久,安桉率先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回來要做什麼。”
“嗯。”
“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答應跟我一起回來。”
甯釋槐執拗的眼神緊盯着安桉,生怕錯過他一絲表情,但安桉又回歸了沉默,表情像水面一般毫無波動,片刻後,安桉微微垂下眼眸,他聽見自己啞聲道:“擔心。”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