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我也知道現在這裡還叫青鳥幫,它叫青鳥幫一天,我就是幫主一天。”
“......”
甯釋槐的語氣裡是滿滿的不容置疑,施明玉久久沒有說話,母子倆就那麼互相看着對方,都試圖從對方眼裡看出什麼。
“小少爺,大小姐好不容易——”
“芳晴,我們走。”施明玉打斷了芳晴想要說的話,緊緊握着芳晴的手走到甯釋槐身旁時,她目視前方卻是對着甯釋槐道:“你說得對,你是青鳥幫的幫主,這裡還是青鳥幫,青鳥幫手裡的項目,一個月内若不能讓利潤翻一倍,我不介意和青鳥幫帶着洋人的合作一起滅亡。”
甯釋槐微微的蹙了蹙眉,施明玉的語氣太認真,聽得他心裡狠狠墜了一下,他轉身望着施明玉慢慢走遠的背影,他似乎總是看着母親的背影。
所有的賬本被甯釋槐鋪滿在地上,他一個一個對照着看,把一些他認為重要的數據摘抄到一個本子上,他又翻出青鳥幫一大疊合同,眼神變得越發深邃,利潤翻一倍,正好,如果翻了不止一倍,母親和英國人都會讓他坐穩這個位子,他是不精于商道,可不代表他不懂不會,何況有人也想他坐穩這個位子,也有人,比他更想讓利潤翻倍。
夜晚,書房
甯釋槐将自己看了一白天挑出來的十幾份項目合同擺在三人面前。
杜雪萱和安桉翻看了幾份都有些意外的看了甯釋槐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放了回去,卡洛饒有興趣的翻看着一份又一份:“啊~原來是他啊,嚯,這個項目她居然也有涉足,哇去,賺大了啊這。”
“事情就是這樣,不止要賺大,我還要更多,讓這些利潤在一月内再翻三倍。”
三人看着甯釋槐認真的神色互相看了看。
“釋槐,想要翻倍容易,但是一月内的話...我覺得有些困難。”杜雪萱有些擔憂的皺着眉頭。
“我知道,但是我們一定要做到,這一仗打漂亮了,我保證這些合同裡涉及到你們的再讓出三成利益。”
“再讓三成?!再加上項目裡我的那份,那不就......”卡洛眼冒星光的掰着指頭數了數,“幹!我一定幫你!别說三倍,四倍都不是問題!我們一定能做到!”
杜雪萱和安桉都對卡洛充滿幹勁的樣子笑了笑。
“多謝,這裡是和各位的合同,簽了名按了手印後,我們就是一個陣營,但我保證,不經過你們同意不會抖落出你們的參與。”
他将自己拟出的合同給了安桉和卡洛,有些抱歉的對杜雪萱道:“對不起啊杜鵑,我沒想到卡洛會把你拉來,就沒有拟你的合同,而且我擇出來的這些項目裡你家參與的不多,如果你需要的話——”
“不不不,沒關系,是卡洛給我說了之後我硬要來的,我還怕我會搞砸了呢,你願意讓我參與幫忙我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你選的這些項目真的很好,很容易操作。”
“沒有沒有,我也是瞎選的。”
“诶喲我說你倆都謙虛什麼呢,”卡洛大手一揮簽名蓋章手到擒來,把簽好的合同交到甯釋槐手裡,“你,眼光獨到項目選的很吃香,”卡洛又倒了一杯水給杜雪萱,“你,商業才能世界頂尖,起碼我覺得你很了不起,”卡洛拿起桌上的肉餅給自己嘴裡塞了一口,“我麼,平平無奇經商小天才,我們肯定行啦,一個月翻它個三倍!”
甯釋槐望了一眼還沒動筆隻是拿着合同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安桉:“咳,你有什麼顧慮可以給我說。”
“哦對,還有咱們的種子選手桉桉美人,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那種,”
“你有病啊。”甯釋槐把自己手邊的《生意世事初階》朝卡洛砸過去。
卡洛像狗一樣叼着餅伸手借過書:“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說桉桉一看就是一腦子壞主意啊不是,一腦子好主意那種,目光長遠,做事謹慎,可以幫咱們觀大局謀策略,諸葛在世也。”
甯釋槐白了他一眼,杜雪萱小聲的笑了笑,安桉不自然的看了看别處,卡洛在甯釋槐和安桉之間來回望了望,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是說甯兄啊,你和Shelley不是傳聞要定親嗎?怎麼感覺你們之間那麼生疏啊?不還說你們是青梅竹馬來着?”
三人都頓住了各自的動作,詭異的沉默了幾秒後,杜雪萱扯過卡洛的衣袖往外帶:“謠言止于智者,桉桉,釋槐,菊蕊說注意到饅頭這兩日不太舒服,托我們找林大夫問問,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
卡洛被杜雪萱拖走時順帶又拿了個餅,出門前還對着甯釋槐眨了眨眼。
“神經病......八百年前後都不會敲定的事擱這胡說八道......就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什麼青梅竹馬......”
見甯釋槐小聲地嗫嚅,安桉隻是拿過筆在合同上簽了名,但沒有按手印,看甯釋槐疑惑的摸樣安桉解釋道:“你這上面隻說了進青鳥金庫的百分之六十給玄鴉,較真來說和我的關系不是很大,我幫你的事義父不知情,這份利益不該我受。”
“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什麼都給我?”
“都給你。”
安桉看了看外面被月光照的有些發白的天色彎了彎唇:“有你這句話,再說吧。”
安桉起身打算離開這裡,看了一眼甯釋槐前面朝卡洛扔的那本書,轉頭對甯釋槐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商業天賦,你挑的那些項目,凡國人涉獵的,隻賺不賠,但凡他們知道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都不該巴結那些英國人,而是對着你拜三拜。”
安桉将一袋藥和一包枸杞放在桌上:“記得吃藥。”
“安桉。”甯釋槐乖乖的将藥包抱在懷裡。
“怎麼了?”
“可以幫我打聽些事嗎?”
“好啊。”
“?都不問問我要打聽什麼?”
“你不是說我對你很好嗎。”
甯釋槐目送着安桉離開這裡,他也擡頭看了看月色,笑彎了唇,春天果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