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甯釋槐獨自來到茶館進行封閉改造,劉老站在一堆行李處笑望着甯釋槐對着衆人指揮忙碌的身影。
“對,這個桌子非常有特色,把庫存的都搬出來,就擺在最中間最顯眼的地方,畫師來了嗎?帶他去後廚,一定要把招牌點心畫得精緻挂在四周,對對對,茶葉就放那,不,不要用這種不透明的罐子,這個是展示用,要透明的,再擺一點在琉璃盤上,你那邊可以了,然後......劉老?您怎麼來了?您這是要出遠門?”
甯釋槐看着劉老腳邊的行李疑惑道。
“是啊,終于有能人替我我可不得抓緊時間好好休整一番。”
“現在就走嗎?”
“是的,我啊,有塊空地,我去修整的同時也好好發展一番,等你這裡幹的出色了,那邊,我也挪一部分給你。”
甯釋槐驚喜得睜大了眼,張着嘴笑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我這,謝謝您劉老。”
劉老笑着把彎腰鞠躬的甯釋槐扶起來:“可别先謝啊,我可是有前提的。”
“您放心,這裡我一定會讓它名聲揚出去的。”
劉老笑着點頭,望了望四周:“你昨天那位朋友呢?”
甯釋槐垂了垂眼:“他......有工作要忙,很快就回來了。”
劉老微微揚起了一邊的眉:“可别是鬧别扭了吧。”
“不是,怎麼會呢,我不會和他鬧别扭的。”
“那就是他和你鬧别扭。”
“不是不是,也不是,他從不和我鬧别扭的,我們,我們從不鬧别扭......”
“哈哈哈,好啦,”劉老笑着打斷甯釋槐的語無倫次:“逗逗你,隻是看你昨日屢次笑着看向你那位朋友,發現你似是十分依賴他,今日卻不見他難免好奇,友情固然難得,不過,小甯啊,你還是得靠你自己啊,能者不能依賴任何人,而是讓任何人依賴你,好了,我車來了,先走一步。”
甯釋槐恭敬的替劉老把行李搬上車,目送他離去。
“有情......固然難得......難得......”甯釋槐微微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交代事項。
夜晚,甯釋槐從一幢别墅由一位西裝革履的老者送出來,待走出大門,他拿出本子,用筆劃掉最後一個姓名和地址。
“好了,甯五德以前的老夥伴都拜訪完了,現在應該......”
甯釋槐想起安桉,如果是安桉,會怎麼判斷這些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呢?這些人正如安桉說的一樣,虛與委蛇,他一開始不懂是什麼意思,現在倒是懂了,他今天臉都要笑僵裂開來。
“安桉......”
甯釋槐走到一處椅子坐下,将今天和這些人的交談内容記錄在本子上,寫了足足十幾頁,待結束時路上的行人基本上沒有了。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望着漆黑的巷子出神,鬼使神差的走去了玄鴉幫的方向。
玄鴉幫内
六子跪在一旁,焦急又擔心的望着身旁的安桉。
此時的安桉被兩根繩子吊着臂膀,身上是一身白色的裡衣,隻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出白色,甚至看不出是件衣服,完全是挂在安桉身上的碎布,這些碎布已經被血水染紅,甚至和翻開的皮肉粘合在一起,他低垂着頭,濕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睛,隻能看到他緊抿的唇和不斷往下滴落的血水,順着他的碎布滴落在地,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聲音。
身後拿着鞭子的人氣喘籲籲,捏着鞭子的手已經微微發抖,他亦擔心的望着面前快沒起伏的身體。
“繼續。”安毅海氣定神閑的站在一旁的桌子前用毛筆描繪着什麼。
拿着鞭子的人猶豫一瞬,轉身看向六子。
“幫主......”六子咬着牙懇求道。
“我說停了嗎。”
安毅海身後的奇叔警告的瞪着六子,六子皺着眉低下頭。
“是......”拿着鞭子的人不忍的轉身。
揚起鞭子,卻停在半空,汗珠混着血珠一起滾進眼裡的安桉不适的閉了閉眼,慢慢擡眼看向面前的人,輕輕對他搖了搖頭,他眼神看向義父,對着施刑的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鞭子再次落下,安桉的身體随着鞭子的力道微微晃了晃,但他始終咬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額頭上的冷汗和逐漸渙散的眼神顯示着他正在遭受的痛苦。
六子滿臉憤恨,雙眼赤紅,他緊握着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仍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安桉受苦。
“小桉!”六子終于忍不住低吼了一聲,他看向旁邊面無表情的幫主,聲音中帶着一絲哀求:“幫主,您已經打了上百鞭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沒命了,求您,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情分?”
“他是您的義子啊,您看着他長大......”
“我也看着你長大,那你覺得你若背叛我,我會不會殺了你。”安毅海淡淡的看了六子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警告。
奇叔立馬上前扯過六子:“發什麼瘋!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幫主!小桉他身體撐不住的!他是您的手下啊!您還需要他做任務!”
“......”安毅海看了一眼奇叔。
奇叔抱歉的低了低頭,捂住逆子的嘴:“幫主,六子今天吃假藥發瘋了,您别和他計較,我現在就給他掄出去。”
奇叔扯着撲騰的六子就往外拽,六子出去後,牢房裡安靜了許多。
安毅海慢慢走過來,拿着鞭子那人識相的退到一邊。
“六子方才說,我還需要你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