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的停在了林大夫醫館門口,甯釋槐立馬打開車門将安桉抱了過去,林大夫還在後院檢查藥材,聽見老遠就有人叫着林大夫,正想皺眉訓斥不要喧嘩便發現聲音很耳熟。
“你怎麼——安桉怎麼了?!”
林大夫看見甯釋槐懷中傷勢嚴重昏迷不醒的安桉心下一緊,連忙招呼着人參白術過來幫忙。
“林大夫,林大夫,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他,我求您,您要什麼我都給您,我都給您,我可以給他換血,我可以把我的命換給他,我求您,救他,救他......”
甯釋槐将安桉放在病床上,滿臉淚花的對着林大夫語無倫次,隻重複着救救他,差點跪下去時人參上前扶了一把将他往外帶。
“你放心,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救他,你先出去等一下,白術,去弄一盆生理鹽水,人參,把人帶出去安撫一下别影響我,然後把我的黃色藥膏和針灸包帶進來。”
“好。”
甯釋槐攅着手在外面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望向緊閉的房門,卡洛坐在闆凳上,他也擔心,也在心裡祈禱中國的神明不要帶走安桉,可是見甯釋槐這樣他心裡都慌了。
“你歇一歇,歇一歇,你腳步聲太重會影響林大夫,而且你應該相信安桉不會出事。”
“對,對,你說得對......安桉不會出事,一定不會......”
甯釋槐嘀咕着坐在了另一側闆凳上,擡着頭一瞬不瞬盯着那正在與閻王搶命的房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大夫終于滿臉倦态的走了出來,甯釋槐唰的一下站起來,緊張的看着林大夫,林大夫對他微微一笑:“放心,沒事了,就是他身上的傷還需要靜養多個時日。”
甯釋槐和卡洛都舒了一口氣,甯釋槐更是激動的幾個大淚珠子砸在地上,他當即就想進去看望,卻被林大夫攔了一下:“剛說的就忘,他需要靜養,現在還在昏迷,而且你看看你,身上這麼髒,别把他給感染了。”
“對,對,您說的對,我應該洗幹淨點去見他,我,那個,有水嗎,我洗一洗自己。”
林大夫笑了笑:“先别急,我讓人參給你熱水去了,白術去煎藥了,”林大夫垂眼頓了頓,繼續道:“你跟我過來。”
甯釋槐跟着林大夫進了他的書房,林大夫一邊在一本書上勾勾畫畫一邊對甯釋槐道:“你可覺得安桉身體與常人有何不同?”
“不同?他......”甯釋槐回憶起初遇安桉時隻覺得他美極了,但同時覺得他沒什麼氣色,有一種病态感在身上。
“他更瘦弱一點,看着總有一種生病了的感覺......林大夫,他,他是不是......?”甯釋槐心裡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緊張的看向林大夫。
林大夫歎了一口氣,痛惜的眼裡流露出對安桉的心疼:“他體内一直藏着無數的毒素,這些毒素在他體内亂竄,會慢慢侵蝕他的五感,你可還記得上回中彈,他那個時候已經不太能感知到痛覺,而現在他昏迷,很大部分原因不是因為鞭傷,而是鞭傷加速了他體内毒素的流動,他很可能根本感知不到鞭子打在身上的痛感,而正因為沒有痛感,他不能把握自己的傷勢。”
甯釋槐腦子裡轟的一聲,他還覺得上次安桉說自己沒事是在安慰他,卻沒想過若是真的疼痛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就是個蠢的!明明知道安桉是個用毒高手,也不想想得接觸多少毒才會變成高手!
“我告訴你這個不是讓你反省自己,”林大夫看了一眼甯釋槐道,“我是想要告訴你,安桉十二歲時暈倒在我醫館門口,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發現他身體已經很不對勁,但他的治療總是斷斷續續,你也知曉他的身份,但我猜現下他應該是能擺脫這身份,趁現在還沒有完全病入膏肓,我希望你能規勸他好生治療,每日施加針灸,一日三碗湯藥,否則他再這麼下去就會變得五感皆失!”
“您放心林大夫,我一定,一定會帶他沒有顧慮的好好治療!”
林大夫欣慰的點了點頭,将剛剛做好标注的那本書遞給甯釋槐,“這是我自己編撰的雜病論,裡面我圈好那些是針對于安桉目前身體狀況的一些方案。”
甯釋槐接過那本書,對着林大夫感激的鞠了一躬:“謝謝您,真的謝謝您!您以後要什麼直接跟我說,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給您帶來!”
林大夫擺擺手看了甯釋槐一眼:“和你又沒關系,承這個恩作甚。”
甯釋槐擡起頭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不能說什麼,有些暗淡的垂下眼。
“我隻是心疼那個孩子。”林大夫拍了拍甯釋槐的肩離開了這裡。
甯釋槐拿着書在書房裡罰站似的一動不動,他腦子裡是林大夫那句“和你又沒關系”,可是,怎麼會沒關系呢......
洗幹淨了的甯釋槐慢慢走到安桉病房門口,他将手輕輕放在門上,卻沒有進去。
“剛才不還急着進去,現在怎麼猶豫了?”
“我是不是特沒用?”
“......額...啊......?”
甯釋槐這麼突兀的一句讓卡洛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是,你受什麼刺激了?”卡洛看了看門内,不能吧,安桉就算醒了也不可能會罵他吧?難道是林大夫罵他了?也不能啊,何況這事和甯釋槐又沒關系。
“這個和你又沒關系,你别給自己壓力啊,他這不是沒事了嗎。”
“你也覺得和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