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另一種版本。
前情提要。
杜畫來白港賓山找譚煖,但是沒告訴她,譚煖也沒發現,天很冷,直到十點,她才和人群一起出來。
杜畫面上沒情緒,心裡亂成一團麻,看見她出來,剛想打招呼,就看見一個紅裙子的女生攬着她脖子就是一親。
親在臉頰上。
杜畫當即一愣。
譚煖也愣啊,她就是因為看見杜畫才愣住,才在那個女生親過來的時候沒反應,沒躲開。
但是杜畫其實倒也還好,她知道應該是有點誤會,譚煖的心她知道的。
主要看見了易姵殊也跟着易素出來了。
她們沒看見她,但她看見她們了。
第一反應就是走,沒想清楚前,暫時不想再接觸,但譚煖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被親生氣了,就追啊,沒追上。
杜畫攔了一輛出租就上去了。
當然後來,杜畫回憶起來,還是有點醋的。
心情本來就郁郁的,于是單方面扔掉手機,冷了所有人一星期。
包括譚煖的道歉解釋和不被理之後的消息轟炸,易姵殊隔三岔五地試探,以及易素關沼每天的問候。
一個沒回。
在外面散完心回來,打開手機,置頂第一條譚煖的最新消息,就是質問,
“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你就這樣是吧,就非得一遇到什麼事情,就先給我判死刑,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上一句。
“你說話不算話,之前明明答應給我一個結果的。”
再往上就是解釋,各種版本,來自各種人,甚至有蘇芷怡和段舒雅的聊天記錄,證明譚煖身心隻有她一個,初戀多年隻有她一個,那個紅裙子女生隻是一個在國外呆了很久的熱情女同學。
杜畫沒回,再次關掉手機。
這次屏蔽所有事情,隻想她和譚煖,想回來的初心,思考自己的處事方式,覺得一味逃避,因為别的事情傷到在意的人,實在是很不好。
于是,當天晚上,她給譚煖撥号。
開口就是,
“我想好了,譚煖。”
“關于我們的關系。”
電話接通的第一秒,譚煖措不及防地,聽到了這句話。
心髒瞬間麻了半邊。
“等等,你先等等。”
她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得到的結果,理智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頭腦風暴,早已編排好的想說的話,又迅速被打亂。
吳茗注意到譚煖忽然拿着電話,面色沉重地走到落地窗前。
城市的繁華夜景倒映在她的瞳中,溫度卻似乎不斷下降。
電話裡,杜畫頭一回聽話,無比安靜地沉默着。
譚煖忽然開口叫她,
“杜畫,”
“嗯。”她應聲。
譚煖聽着她溫和的聲音,濃重的情緒哽咽在咽喉。
“我家條件雖然不錯,但是我從十歲開始寄宿,所以我很獨立,不會很粘人,”
“…嗯……”
“我十九歲開始創業,不靠家裡,賺了特别多的錢,足夠兩個人很幸福地過完一輩子,”
“嗯……”
“我很會照顧人,”
“……”
“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
“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譚煖咬破了唇,鐵鏽味彌漫口腔,卻趕不走湧不盡的酸澀。
她低下頭,對電話那邊的人無限放低姿态,懇求,
“所以,你能不能……”
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能不能……
“譚煖。”
杜畫忽然打斷她。
譚煖絕望地閉上雙眼,忽然狠心開口,
“我不想聽。”
杜畫繼續,
“我……”
譚煖情緒驟然爆發,
“我說了我不想聽!”
她狠狠抽泣着,幾乎是用氣聲說話。
“你……能不能,”
“稍微可憐我一下……”
最後一個字落下,譚煖幾乎失聲。
辦公室内的人都被 boss 的這一聲吼驚到,平常 boss 雖然也有嚴肅的時候,但是從來沒像這樣發過火。
隻有吳茗從中窺見了幾分情緒的崩潰,
能讓譚煖這樣的,
除了杜畫,
在這個世界上,
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吳茗微笑着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安靜,讓衆人繼續工作。
就在這時,
窗邊的譚煖忽然大步朝她走來,吳茗被她紅着眼的樣子震了一下,
譚煖朝她伸手,
“車鑰匙給我。”
吳茗的車昨天剮蹭了一下,送去修了。
她今天去見客戶的時候,開的是譚煖的車。
吳茗猶豫地将鑰匙掏出來,遞給譚煖,猶豫道,
“你這樣……不适合去見她……”
譚煖接過鑰匙,對她的暗示般的勸慰充耳不聞,
拿起一邊的外套,
便急促地沖了出去。
員工們低着頭,在門關上的瞬間莫不可聞地松了一口氣。
吳茗的目光從譚煖出去的方向移到遠處的高樓。
極輕地,
歎息了一聲。
-
月光下,一輛黑色的奔馳在車流中穿梭。
譚煖握着方向盤,手心不斷冒着冷汗,整個人陷在一種奇異無比的激動戰栗中。
就在剛剛。
就在譚煖第一次幾近用暴戾的口吻喝止杜畫時,她本以為,
杜畫會毫不猶豫地将電話挂斷。
然而煎熬的幾秒沉默之後,
她卻輕聲抱怨,
“我隻是有點餓了,”
“現在很想吃幸福路那家的混沌面,”
譚煖被這出乎意料的一句題外話打斷思路,大腦一片空白。
杜畫用一種不管她死活的平靜口吻,問道,
“你能在半小時之内,帶着它,”
“站在我的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