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殷英申報了學校的偏遠地區支教,去了西部地區,似乎是因為她本人長時間的飲食不規律,突發急性胰腺炎,去世了。
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這個結果。
杜畫當時在學校附近的快餐店裡兼職,和她每晚都要打個電話,也不一定就要說話聊天,放在台面上聽聽動靜做做碎事,也挺安心的。
殷英雖然累,但是精神頭是飽滿的,一邊燈下苦苦備課一邊不忘了關心一下她和譚煖的進展。
說說笑笑,本以為耗得最快的應該是假期,沒想到卻是殷英的生命。
杜畫本來就……對于親密關系接受遲鈍,斬斷遲鈍。你以為殷英下葬之後她不哭就是揭過去了嗎?不,她潛意識裡面還覺得殷英就還好好活着呢,隻不過沒在她眼皮底下而已,可能又有什麼目标所以更忙了一些,見面更少一些罷了。
閑到空白的時候她就會抱一本書到她碑前台階坐着,坐久了就蹲一蹲,看看天,看看夕陽,看看她的笑臉。
和譚煖也是,“斷”在她這裡更像是“暫停”的意思,因為每一份好感都來之不易,每一段讓她舒服的關系都值得好狀态去維持,但是杜畫後面是真不行了,覺得人生太世事無常,一切都太意外,不敢繼續了,有怕的情緒在,這段感情就不能,也不會走得遠。
與其等到兩個人都在瑣碎情緒中把好感耗盡,不如就先“暫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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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煖一開始對殷英的存在比較介意的。
一是因為她聽了一些同學的說法,殷英和杜畫經常黏在一起,一個外一個内,殷英說話聊天的時候杜畫就會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她笑。所以她以為杜畫可能對殷英有點暗戀。
二是杜畫本來就很有邊界感,譚煖那個時候性子裡還帶着點急的,怎麼吭哧吭哧跑一低頭看還站在原地呢?殷英卻能和杜畫挽着手親熱得要命,她每次看到都酸死了——其實殷英隻在她面前和杜畫挽過兩次胳膊,第一次的時候還不知道她在追杜畫呢,第二次是下意識的,反應過來也很快放下了。
歸根到底,譚煖是個小氣鬼記仇俠。
殷英也沒有為此感到傷心啦。親友就是親友,她和杜畫那麼多年都一起過來了,也不是天天都牽着手的,她們倆不是那種相處方式,改個習慣的事,杜畫有人喜歡,第一個高興鼓掌的就是她。更何況,譚煖還是杜畫暗戀那麼久的人。
不過譚煖是真的不記得小時候去福利院的事情了,杜畫就算跟她說,她也不可能想起來,但會很懊悔就是了,一定會在某一天拉着求着杜畫再回去走一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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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記得之前那場車禍嗎?背景是譚煖生氣推門而出,杜畫去追——因為那階段是譚煖最醋的時候,可偏偏杜畫又給了她甜頭叫她欲罷不能,她想周末約杜畫出去,結果杜畫說周末已經和殷英約好了去做志願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