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瓷!”
塗南把人丢到一邊,嫌棄地擦拭着自己的衣袖。
路人摔在地上打了個滾,他臉色難看地掃視了一眼近處的兩人,無視左邊的鹿北,直撲向右邊的塗南。
“我告訴你啊,你攤上事了,沒個五百萬你就别想走了!嘔——”
又是一口血嘔出來,猩紅粘膩的血液沾裹在少年的褲子上,塗南看着腿上多出來的重物,神色陰沉:“老子數到三,給老子松開!”
“嘔——快賠錢!”
“……三!”塗南抱拳直接數到三,他将指節捏得咔咔響,“好啊,今兒沒個五百萬,你也别想走了。”
聞言,路人暈暈乎乎擡起頭,看着少年如死神般的氣勢,嘔到一半的血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下一秒,一個拳頭在眼前極速放大,路人下意識地松開大腿抱頭。
然,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他嘴角淌着血,人縮成一團睜眼偷看,隻見另一旁的青年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将落下的拳頭給攔截住了。
“塗南,不能打人。”
塗南的情緒暴躁到極點,他咬牙道:“他弄髒了老子的褲子。”
“這條是我的褲子吧……”
“但是褲子現在穿在老子身上!”
“先别沖動,我給你買幾條新的成嗎?”
聞此言,塗南聽話地收回了拳頭。
鹿北松了口氣,蹲下身子道:“大哥,我給你看一下吧。”
正當鹿北要動用【療愈】的時候,路人卻躲開了,帶着血的臉猙獰地瞪着他:“看你媽!你是個能說事的吧,要不是他,我能吐血?說了五百萬就是五百萬。”
鹿北表情複雜:“五百萬……我們給不起。”
“給不起是吧……嘔——”路人又吐了一口血,繼續道:“那就讓害我吐血的那小子跟我走,去打工抵債!”
還不等塗南動手,鹿北就掏出了一本證件展示,淡淡說:“我是警察。”
“!!!”
在看到警察證後,路人作為受害者而嚣張起來的氣焰弱了下去,他是沒想到碰個瓷還能遇到警察,他用嘔出的血掩飾自己的心虛,強行嘴硬道:“警察就可以欺負人嗎?還有沒有永青市的律法了?”
“那我現在就報警,讓更多的警察來給你看看永青市的律法,你不給我檢查你的狀況,那我們就再打一個救護電話,把你擡到醫院去檢查身體。”
鹿北嚴肅道:“還有,你要看誰媽?你沒有媽嗎?我媽認識你嗎?吐了血你就有天大的理了?”
“你違反交規了你不知道嗎?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被我們攔下來前就開始吐血了,還五百萬,五百億冥币你要不要?”
這時,塗南在一旁活動着手腕,對着吐血路人陰恻恻說:“五百個巴掌你也一定喜歡。”
一邊是講道理的威脅,一邊是實際行動的威脅,路人渾身冒冷汗,“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沫。
碰瓷是碰到硬茬了,今天是任務的最後一天,他慌忙地騎着電驢尋找目标,莫名奇妙被人給攔了下來。
見攔下他的少年雖然瘦得跟嗎喽似的,但相貌卻稚嫩得很,一看就是一個未成年,勉強能達到他任務的标準,本來想着碰瓷诓騙小嗎喽,沒想到……
倏地,路人的神情變得痛苦起來,滾在地上猶如被萬千螞蟻啃噬,掙紮個不停。
塗南意識到不對勁,他兩眼泛出熒光,連忙拉着鹿北遠離此處,這才遠了十餘米的距離,滾在地上的男人就轟然炸開了。
骨肉如泥四處飛濺,原本幹淨的空氣被染上了一片猩紅的血霧。
遠處的飯店老闆聽見爆炸聲探出腦袋,在看到猩紅一片後吓得立馬縮回腦袋,把店門關上。
“剛剛是哪家小孩在外面放炮仗?”
“咦?老闆,你怎麼突然關門呐?”
飯店裡的食客疑惑,老闆抖了抖身子,解釋道:“外面看到了不太吉利的東西,幾位吃完就趕緊離開吧,我可能得謝絕營業幾天。”
“不太吉利……什麼東西不吉利?”
食客好奇把剛關上的店門打開探出腦袋,僅看兩秒就又像老闆一樣迅速把門合上。
“卧槽!那紅彤彤的一片是什麼東西!”
外邊,懵神、茫然占據了鹿北的意識。
雖然他見過隊友被碾成泥的場景,但再次見到血腥的畫面,卻也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與今早在會議裡看到的監控錄像一樣,人莫名其妙地就自己炸開了。
毫無征兆,也毫無防備。
血腥随風飄過鼻尖,鑽入鼻孔裡,于是鹿北剛壓下去的惡心感又再度翻湧上來。
“塑……塑料袋……”
“嘔——”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吐在了地上,感覺到兜裡的探測儀器有所震動,鹿北拿出儀器,發現裡邊的指針來回擺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