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沒有那個心思,你倒是幫我說句話啊,你快同各位娘娘們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說這簪子是她慫恿她去打的,一切都是她所逼迫。
瞬忽間,昭韻宜把袖子從她指縫裡掙出來。
瞧見此景,衆人目光皆變得不甚微妙。
孟美人常常拜訪攬阙宮之事,妃子們們多少略有耳朵,不管兩人情誼究竟如何,可她們走的近,到底是不争的事實。
再者,最近那昭美人可謂是頗得陛下寵愛,風頭無量。
氣氛靜谧如冰,陡然緊張。
“昭妹妹?你……”瀾嫔吃驚的捂嘴,往後退了一步,惺惺作态的模樣被麗妃瞧見,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牽扯兩名宮妃,這下就連淑妃也皺起了眉:“昭美人,孟美人說的可是真的?”
“回淑妃娘娘,臣妾的确贈予過孟美人翠珠。”昭韻宜跪了下去,衆人不等議論便聽她又道:“不過卻不隻孟美人,其他來看望的娘娘臣妾同樣也送了。”
“臣妾生病那段時日,孟美人便曾來到攬阙宮,而這翠珠也隻是臣妾送給孟美人的回禮,至于孟美人口中另外的,淑妃娘娘請恕臣妾不知。”
昭韻宜細細瞧過發簪上的翠珠,的确為孟柳從攬阙宮所拿,這點昭韻宜不可置否。
那次孟柳第一次登門拜訪,也帶了東西,又強調讓昭韻宜定要收下,後來聊天時又屢次三番開口,話裡話外都是讓昭韻宜回送她些什麼。
昭韻宜想,陷害她那人一定沒看過她送的回禮,否則也不會讓她如此容易便找出漏洞。
“昭妹妹你為何要否認,分明是你說的用翠珠打發簪好看我才去打的,現在怎又不認了?”
事情說也沒說,做也沒做,又有誰親眼曾瞧見,還不是她一張嘴,随便怎麼說。
經蘇念蓉方才一提點,孟柳打定主意,說話時眼含淚光,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分明就是你……”
“私打鳳簪可是大罪,做沒做過,孟美人可要想好了。”
昭韻宜輕撩眼皮望過來,臉色淡淡的,确讓孟柳一時忘了作應,參悟透幾件事。
對啊,就算她能扯到昭韻宜身上,可簪子又不是别人強迫她打的,如此一來,還不是變相承認她仍有觊觎鳳位的歹心。
幾乎刹那間孟柳眸色亮起又暗下,隻因她忽然念了起來,自己今日究竟是為何會才戴這金簪。
“這些翠珠真好看,不如用它去打支簪子吧,小主戴起來一定美極了。”
“小主何不帶剛打的那隻金簪,與小主甚是相配呢!”
孟柳身邊配的宮女都是入宮當日麗妃分配給她的,她們都是麗妃的人。麗妃娘娘看似在幫她,又何嘗不是為她自己鏟除後患。
此番念頭在腦中一出,孟柳身上陡然起了層冷汗。
瀾嫔擰眉,連喊孟柳好幾聲,才見人回應:“淑妃娘娘問你話呢,到底是否與昭美人有關,你倒是給個準話。”
“我……我……”
孟柳一幅失了魂的模樣,像是被吓傻了,瀾嫔看着都心煩,直直扭頭坐回去。
事情到這裡,總要有個定奪,茲事體大,涉及鳳位,淑妃一人拿不定主意。
坐的久了,她又咳嗽起來,連吩咐宮女:“去、去瑤光宮,請貴妃娘娘過來。”
“是。”
宮女的腳程很快,不到半柱香回到安樂宮裡,不過卻仍是她一人。
貴妃娘娘腦袋痛得起不了身,便命她與衆人傳話。
“貴妃娘娘說了,讓淑妃娘娘一切皆按宮規處理。”
不論貴妃頭痛與否,聽得這一句也便夠用了。
蘇念蓉最先開口:“貴妃娘娘說得在理,但事情既已明了,依臣妾看是否應先将那罪魁禍首壓下去,”
瀾嫔臉色極不耐煩:“孟美人你倒是說句話,大家都等着呢!”
孟柳仍一副失了魂的模樣,仿佛什麼話都聽不見了。
倒是有其他嫔妃待不住張口:“依臣妾看倒不如一起處置了,總論哪個都有嫌疑,都逃不開。”
就算不論鳳簪之事,妃子善妒使計陷害他人,在後宮中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衆人紛紛點頭應和。
淑妃在上首坐着,似乎已經很疲憊了,瀾妃喝茶潤喉,兩人亦沒有再開口。
“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便如此定案是否過于草率了些,何況那些話不過隻是言片語,還請淑妃娘娘明查。”
“昭美人你就承認了算了,孟美人本性純良,明顯就是你慫恿……”
“臣妾倒覺得此事和麗妃娘娘同樣脫不開幹系。”
“于本宮何幹?!”
“如您自己所說,您倘若一早便有所聽聞,難倒不是知情不報。若真是臣妾做的,您恐怕也難逃辭咎。”
“你、你休要诓害本宮……本宮清白的很……”
“是嗎?那麗妃娘娘抖什麼。”
“……”
無論如何,事情總該有個決斷,牽涉到鳳位,便不能歸于後宮嫔妃争鬥。
淑妃扶着額頭:“來人,把她兩個帶下去移交诏獄……”
此言既出,便是下了最終命令。
嫔妃們神情大多幸災樂禍,收拾收拾也便要回去了,外頭聲音響起,一個個不可置信睜大眼。
太監長音:“陛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