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通電話,寒暄三兩句,他不得不離開。
兩人一起下了樓,步調緩緩,一前一後,徐離有意無意的踩着他映在地面的倒影,眼神恍惚。
“快進去吧,外面起風了,别着涼。”
莊甯轉身,很自然的幫她攏了攏外套,又不自覺的順手想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撥開,可擡手瞬間卻又僵住。
他高了她近一個頭,原本這樣的身高差是最适合做情侶的,一擡頭一低頭,就能看到對方眼睛裡的星星。
“沒事兒,我看着你走。”
徐離風輕雲淡的朝他笑道,莊甯心底一顫,不由分說的苦澀湧上心頭。她的性子亦如大學時候那般寡淡,明明萬語千言斂藏眼底,卻又不肯多說一句。
而他縱使明知所以然,卻隻能故作無視,說起來現在的自己又有何資格再窺視她的人生。
臨走他叮囑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徐離點頭接收,夜風微涼,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駐足,眼神飄散。
回到公寓,她意外發現門口堆了兩袋吃的,許是莊甯帶來的,隻是走得急沒來得及叮囑,她打開一瞧,忽然笑了。
有濕氣從眉眼掙脫,夾帶着一絲鹹澀,落地無蹤。
吳玉自知好心辦了壞事,半夜偷偷上門賠罪,徐離懶得理她,不過小眯了半刻,從房裡出來就瞧見她厚臉皮的搗鼓了一桌子吃食,滿嘴流油的咂着嘴。
無奈歎氣,又轉身進了房間。
海森易主後,整棟大廈的氛圍都有些怵,無一例外,所有人都在擔心裁員的事。
辭舊迎新,一般的商業規則都是如此,新的班底替換舊朝元老,天經地義。
從她入了總裁辦,何南西便對她很客套,她心中生怪卻又猜不出門道,大部分時候就坐在位置上發呆,無所事事。
新任總裁鮮少出現,起碼自那日之後,她再也沒見過。
徐離清楚,高處不勝寒,在沒摸清對方底線之前,溫順蟄伏便是最好的僞裝。
隻可惜,她并未全盤掌握縱橫職場臨危不懼的職業技能,兩天打魚三天曬網後,她捅了簍子。
女人慌亂整理着衣服,唇色缭亂,薄短襯衫被人扯開了胸前衣扣,洩露了大片春光。
徐離費勁兒的抱着一壇綠植,僵硬的伫立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呵斥中,她終于瞧清了,那張臉。
極好看,是足夠引誘駐足的面容,眉眼間透着些許熟悉,好似在何處瞧見過。
顧不上禮數,她垂頭慌張逃離,狼狽的躲進盥洗室,任何南西風風火火的到處尋人。
那女人是臨近中午才走的,徐離伏在座位上偷偷斜眼目送,啧啧,果真腰是腰,胸是胸,走路身姿搖曳,黑色的裹臀裙勒得臀線若隐若現,性感的要命,就是女人瞧見也有些心潮澎湃。
徐離忽的想起撞門而入時,他的手是不是伸進那女人内衣裡了。
“啪-”
何南西突然扔過來一疊文件,将徐離的思緒拉回。
她微紅了臉,慌張回神。
“送進去簽字。”
徐離一愣,“我麼?”
“将功補過,好好表現。”
她倉皇搖頭,“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何南西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