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策不滿的哼哼,又俯身湊上去,卻被徐離伸手捂住了嘴。
“今天不行。”她撇開眼神,望向一邊。
“哪裡不行?”他不以為意。
“我在生理期。”
時策聞聲并沒有立刻松開她,微微眯起眼盯着她打量,尋思好久。
“我不介意。”
他又俯身壓下,卻被徐離慌張的伸手頂住。
“我介意!”
時策一怔,定定的望了她幾秒,忽然掃興的起身。
“你廢話真多,滾吧!”
于是她聽話的滾回了公寓,因為心情不錯,在小區門口還打包了一份生煎。
中途她下樓倒垃圾,走到二樓至三樓的交界處,聲控燈忽然滅了,她使勁兒踏了踏地面,周遭仍舊漆黑一片,隻有微弱光線從樓梯間的窗戶外溢進來,心跳頓時失控。
“誰?”
她警覺皺眉,眯着眼吃力的朝前方黑暗打量,不到半米之處,分明起伏着淺淺的呼吸聲!
“誰站在那裡,不要裝神弄鬼!”
心髒倏的狂跳不止,她慌張轉身下行,驚吓中卻腳下一絆,像個滾桶似的從二樓摔下,瞬間失去意識。
等她再次睜眼,鄭奕正用那隻打着石膏的右手吃力的提着一個大蘋果,左手握刀十分認真的坐在床頭削皮。
“你終于醒啦,再不醒估計就要把你推去手術室了。”鄭奕欣喜的放下手中刀具跟剝了半張皮的蘋果。
還沒等徐離開口,他已經迅速跑去護士台喊來了值班醫生。
很快,值班醫生帶着白大褂學徒們煞有其事的走進來,一番詳密人工檢查後,又浩浩蕩蕩的走了。
鄭奕見她無恙,安排好護工就先回去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徐離悄咪咪下了床,去護士台問了路,她徑直來到醫生值班室,敲了敲門。
那醫生見到她時竟一點也不驚訝,駕輕就熟的擡手招呼她坐下。
“病房的那位男士不是親屬吧?”醫生瞧着電腦裡的病例随口問道。
“是朋友。”
“哦,還以為是你弟弟呢,臉上的擦傷還疼麼?”
徐離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有些情況呢,我們考慮到隐私問題,還是希望跟您個人溝通一下。”醫生司空見慣的說。
半小時後她回到病房,外頭昏黃的路燈映射了些許路邊枝丫,在天花闆上淺淺的晃動,她盯着發呆。
好像起風了。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徐惠莉冒着大雨帶她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叔叔的樣子她記不清了,好像生了很重的病,醫不好。
夜依然靜悄悄的,黑暗将醫院籠罩,露出人間煉獄的本來面目,然而明天第一縷陽光升起時,這裡又會變成人間最惜命的地方。
翌日一早,徐離辦了出院手續,随後她跟何南西請了病假,一個人回到了公寓。
物業派人來更換聲控燈了,在樓道裡敲的哐當響。
她縮在沙發上走神,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但偶爾會有種活夠了的感覺。
都說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常想一二就行了,可怕的是,她想不出一二,大多數時候,她的負面情緒會占上風。
好像從五年前開始,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