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沉月心中也是歎氣。
她從出生時,還以為自己能過着逍遙自在,虛度光陰的日子,誰知道自己開口說話後,娘親就開始雞娃了。
現在看來,她的身世保不齊狗血的狠,等到回去後,看看能不能從大師姐口中打聽到消息。
……
等明秋盈帶着溫沉月離開,曲鴻瀾語氣微妙:“苒卿,你覺得沉月這性子像誰? ”
溫苒卿從小到大性子沒怎麼變,冷淡穩重,可小沉月雖然才三歲,可是看着擔子頗大。
他現在腦海裡回想起小家夥那聲“殺夫證道”,還是眼皮直跳。
果然待會要讓人去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人在她跟前亂說話。
“……”溫苒卿看清他雙眸中的揶揄,嘴角微微抽搐,“等她修了道,性子就穩重了。”
“真的? ”曲鴻瀾不怎麼相信,不過這種事不用過早擔憂,他繼續打趣道:“苒卿,剛剛沉月說要幫你,孩子這番孝心不能辜負。”
溫苒卿聽到這話,唇角也揚起了細微的弧度,冷眸凝聚笑意,“那孩子确實孝順。”
說完,她右手攤開,亮出一塊彎月摸樣的留影石,“洛白衣剛剛給小家夥送了不少溫養靈魄的天材地寶,這塊留影石就當是給他的謝禮。”
“……”曲鴻瀾瞳孔微縮,有了不好的預感,“你這留影石,莫不是刻的是剛才的情景?”
白皙的手指捏住留影石,溫苒卿聲音微沉:“自然。他畢竟也是沉月的生父,沉月修行這事總要告訴他。”
曲鴻瀾:“你确定不是想氣死他?”
溫苒卿:“他命硬着呢,連道破都重新修了回來,這點小打小鬧,對他無礙。”
曲鴻瀾:……
他閉上眼。
算了,不管苒卿如何做,說到底也是他們的家事,就是将洛白衣氣出個好歹,也是他自找的。
沉月這麼小,就知道心疼母親,洛白衣應該欣慰。
……
溫苒卿喚來三徒弟扶峫,讓他将留影石送到清虛宗,交給洛白衣。
明秋盈見她隻幹巴巴送了一塊留影石,提醒道:“師父,要不要給那人留話?弄個傳音符?”
溫苒卿:“我現在說話不好聽。”
明秋盈:……
本身留影石的内容估計已經能将洛白衣的鼻子給氣歪了,若是再加上師父的刺激,說不定真能将對方給氣的魂魄出竅。
扶峫笑嘻嘻道:“師父,弟子見了那人,說話恐怕也不好聽,不過聽說他現在脾氣挺好,應該不會為難弟子。”
溫苒卿聞言,思索片刻,“實在忍不住,走之前再說,你身法快,他不好追。”
明秋盈看着一本正經的師父,扶額頭疼。
扶峫恭敬道:“弟子知曉!”
=
……
五長老孟易都聽說溫苒卿要去送東西,就添了一些東西讓扶峫捎帶過去,他與天衍宗的祝餘尊者是摯友,近來他得了一個上古丹方,修複了一半,但是對另外一半束手無策,就想問一下祝餘尊者。
聽說溫苒卿隻送了留影石,孟易都想了想,又加了一個紫檀食盒。
扶峫看到食盒,如臨大敵,“長老,這是什麼!”
他是去送東西的,頂多想替師父出口氣,不是去害人的。
孟易都:“自然是給洛白衣的,師姐沒送其他東西,我這個當師弟的,要替她周全。”
扶峫:……
到底是替師父“周全”,還是替師父“殺人”,着實不好說。
不管扶峫如何抗拒,還是抹不過孟易都,隻能帶着食盒前往清虛宗了。
……
清虛宗位于玄靈界東南境,與天衍宗間隔數萬裡,乃是玄靈九宗的第一大宗門。
此時正值清虛宗十年一屆的弟子選拔時間,宗門附近的城鎮十分熱鬧,九洲八荒的人彙集于此。
每當這時,是宗門長老忙碌的時刻,也是弟子們閑暇看熱鬧的時候,尤其一些才入門沒多久的弟子,心性還不怎麼穩定,此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穿着宗門弟子服前往山門,享受那些還未入門之人的豔羨崇拜的目光,或者利用手中的丹藥、符箓做些小生意。
扶峫到來時,洛白衣已經派大徒弟薛北去接了。
去往通天峰的玉階上,薛北與扶峫并排行走,周圍弟子見他們上來,紛紛讓開,有些入門不久的弟子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兩人,好奇薛北身邊那位女修的身份,不知道是哪方女修士,身量居然與薛北一般高了。
薛北餘光掃了掃與自己身高幾乎齊平的扶峫,對方紫衣長裙,衣襟、袖口繡着暗金色的雲紋,長發用白玉簪高高束起,兩縷秀發垂在兩鬓,英氣中帶着兩分不羁,乍一看就是一位漂亮女修。
可外人不知,這扶峫可是堂堂男兒身。
若說師父對于瑤光尊者的三名弟子最不喜歡誰,這位扶峫就是唯一一位。
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忌憚”,擔心扶峫花言巧語将瑤光尊者給哄了,讓師父成為孤家寡人,更出格的情況,甚至取而代之!
瑤光尊者溫苒卿一共收了三名弟子,大弟子明秋盈是女子,二弟子仇開雲雖是男子,但是性子溫厚,可是三弟子扶峫就是比狐狸還狡猾。
“薛道友可有事情要說?”扶峫腳步一頓,笑盈盈地注視道。
薛北有些尴尬地移開眼神,“抱歉,我想問一下沉月小師妹可好?可否讓她來清虛宗一趟!”
扶峫表情一頓,而後唇角笑意加深,卻不達眼底,“這話是臨淵尊者要說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薛北連忙搖頭:“不關師父的事。隻是……師父也是沉月小師妹的父親,我聽聞她已經練劍了,小師妹身子不好,清虛宗這裡要好一些。”
扶峫轉身,繼續緩步登階,“不牢你費心,還有你有自己的小師妹,别亂叫。”
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