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約?”顧懷遠歪了歪頭。
應惜年豎起食指點了點對方的肩膀,将人推到一個安全距離後才收回手,“第一,未經我的允許,不許離我這麼近。”
顧懷遠低下頭,神情似乎有點委屈,“……好,我答應你。”
“第二,”應惜年晃了晃兩根手指,理直氣壯地雙手叉着腰挺起胸脯,“你不許再叫我小玫瑰。”
“那應該喊你什麼?”顧懷遠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年年?”
“好怪。”
“貓貓?”
“我才不是貓。”
“寶寶?”
“肉麻!”
眼見眼前人的耳朵随着他越來越親昵的稱呼也越來越紅,顧懷遠唇角的笑意再也壓抑不住。
他的聲音溫柔而低沉,似清風又似泉水,帶着年長的穩重和寵溺,語氣中含着笑意,頭也跟随應惜年的角度而偏了偏,“……老婆?”
“你丫故意的是不是?!”應惜年猛地湊過去,生氣的沖人呲牙。
顧懷遠笑容一滞,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瞳孔有些不可置信的放大了。
視線内措不及防怼上來一張臉,幾乎與當初見到的一模一樣,隻是一個是年幼版一個是已成年版。
五官幾乎沒有一點變化,區别隻在于神情動作不同。
記憶中的應惜年活潑靈動、帶着少年人獨有的青春與活力,肆意的、張揚的,見到未知的事物便會好奇地盯着,熱情的對于需要幫助的人施以援手,是個極好極好的人。
而現在的應惜年大多數時候都比從前要收斂和安靜,他的情緒不再一眼能看透,即使現在的狀态已經比十年前好了不少,但從前自信張揚的樣子卻甚少見到了。
顧懷遠這十年曾不止一次偷偷看過。
憂郁的、悲傷的、哀痛的、毫無生命力的應惜年。
一朵失去所有水分與養分的玫瑰,除了枯萎便沒有第二種結局。
直到十八歲收到那份生日禮物後,才徹底活了過來。
顧懷遠看向那對藍色的水晶耳墜,心裡長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應惜年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否則也不會将耳墜日日戴着。
這樣想,他還真是做了件罪大惡極的事。
知道真相的小玫瑰大概不會饒恕他吧。
應惜年見他愣神許久也不知在想什麼,于是為引起注意力而故意向前将人撞開,做出要先行離開的樣子。
“惜年。”顧懷遠向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在看到對方回頭的時候才松了口氣,“叫你惜年可以嗎?”
應惜年握緊了那隻手并沒有立刻抽回去。
良久,他點點頭,“嗯。”
夜晚的景色比白天總是要遜色幾分,周圍的一切都黑壓壓的,隻有個别場所整晚亮着燈。
顧懷遠是開着飛行器過來的,但是見應惜年想散步便當即決定陪同了。
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着十厘米的距離。
“第三點呢?”
“哇,好直的一條線。”應惜年眼睛頓時一亮,展開雙臂走在那道直線上,玩起了隻要踩出去就die的遊戲。
他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來回頭看向身後的人,笑得眉眼彎彎,“我還沒想好,先欠着。”
“當心點。”顧懷遠伸出一隻手放在他背後,以防止應惜年不小心摔了而到時候他可以順利接住對方。
“哼。”應惜年看到他的手不服氣的又轉回頭,“你這是不信任我,難道我還會在平地摔……诶!”
身旁的草叢裡忽然竄出來一隻黑貓,把應惜年吓了一跳,身子的重心也有點偏了。
顧懷遠當即上前一步穩穩地托住他的腰,将人接了個滿懷。
他一邊摟緊了懷中人的腰身一邊笑得開心,眼睛微微低垂着。
“嗯,你當然不會平地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