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溫看見來的人,那隻本來已經踏上樓梯的腳又收了回來,“店長今天不在,今天我來吧。”
沖立宵道,“哥,您先上去,我一會兒就過去給您洗。”
立宵擺了個OK的手勢,說不急,轉而上樓了。
樓上跟樓下一樣是極簡風格的白灰色,有兩個洗頭的場所,立宵站在窗邊,等着人上來,他開了窗戶,抽出一根煙,低頭避風點火,火機的滑輪在手指的摩擦下劃出一叢小小的火苗,煙霧缭繞,立宵剛把煙送到嘴邊,一隻修長的手就伸過來把煙勾走了。
立宵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那隻手,手腕和拇指指骨連接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黑色由淺入深。
立宵的目光順着這隻手一路向上,看到那一頭鸢尾藍黑色的頭發。
“你不是戒煙了?”是一個溫和的嗓音。
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覺融入耳膜,立宵就這麼對上了目光,又後知後覺匆忙地不知所以地避開,低頭笑了笑,“我什麼時候戒煙成功過。”他說完目光又落在那隻夾煙的手上,轉而又順着肩線滑到他臉側那一隻黑色耳釘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學的理發?”
遲曙雙手撐着窗台,擡手吸了一口,呼出一層薄薄的煙霧,在立宵臉邊消散,“很早了,你呢,還在上學?”
立宵把煙從他手裡取走,順手在窗台潔白的瓷磚上撚滅,看見膠質窗邊上早已有有好幾個灰色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經燒得有些化了,立宵把煙丢進垃圾桶,沒回答他的問題,“你不是不吸煙嗎?”
遲曙笑了笑,那笑裡帶着幾分莫名的意味,“以前沒發現,煙是個好東西。”
沒等立宵再開口,樓梯口響起了腳步聲,楊溫上來看着開着空調卻立在窗邊吹暖風的兩人,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兒,“遲哥,這都六點了,你不去了?”
遲曙擡手關了窗戶,暖風把白色瓷磚上的煙灰卷進了呼吸裡,室内又充斥了純粹的涼意,“我正要走。”
楊溫看了一眼一旁的立宵,遲疑道:“遲哥,你跟我們通哥帶來的這位朋友認識。”
遲曙沒開口,立宵走過來手臂搭着遲曙的肩膀,笑道,“我跟你們遲哥,可是做了三年的舍友呢,你說認識不認識。”
楊溫這才放心,随機又抱怨道:“遲哥,那個女人又來了,你說她一天來一次不嫌煩嗎?”
遲曙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她來你就當正常顧客對待就行。”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楊溫瞥到微信置有好幾個未讀,遲曙快速回了下消息,轉身拿桌上的車鑰匙,似乎有些急,“她來你當正常顧客對待就好,人家小姑娘,你别為難她。”遲曙說着就下樓了。
楊溫在樓上不滿地嚷嚷道:“誰欺負誰呀。”
遲曙笑了笑,沒回頭。
楊溫手指揉着立宵的頭發,一邊嘟嘟囔囔,“宵哥,以前遲哥跟你上學的時候,也這麼來者不拒?”
立宵愣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聲笑道:“我要說你遲哥以前沒人追你信嗎。”
楊溫的手遲疑了下,即刻又快速沖洗了泡沫,揉了一把護發素往立宵頭發上揉,立宵頭發發質軟,摸着很舒服,“不可能吧,遲哥這麼帥,性格這麼好,怎麼會沒人追,那那些女孩都去追誰了?”
立宵閉了閉眼,似是想到什麼開心事兒,忍不住勾了唇。
那時候的遲曙遠沒有現在酷,他那時候頭發短,三年如一日頂着一個寸頭,加上也不愛笑,話也不多,跟他們班裡很多女孩兒的審美時尚不符合,那那些女孩都去哪兒了呢,他們都去追立宵了,當時的立宵,長得帥又會說話,甜言蜜語張口就來,說是校草也不為過,關鍵是不僅學生喜歡他,教官和老師也喜歡他,可謂是相當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