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過去想要伸手抓蘇槿娘的鞋面,被她輕巧躲開了。蘇槿娘沉下臉:“表兄妹?呵!你拿匕首捅我,放火要燒死我的時候,你有念在表兄妹一場放過我嗎?”
“槿娘,子不教父之過,就讓我代替雲兒吧!”李天德拉下老臉苦苦哀求着,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兒子年輕輕輕就成了廢人。“求你,看着你娘的份上……”
“住口!你不配提我娘!”蘇槿娘雙眼通紅,憤恨地看着地上的李天德:“我娘死之前,讓我拿着發簪找你,說你會幫忙。我不敢貿然相認,拿着簪子讓說書的遞到你手中,結果換來的是你們李家的打壓,竟然聯合蘇家想要置我于死地!”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李天德淚流滿面,連連搖頭否認道。
“蘇槿娘,不關他的事!一切都是我,與我爹無關。我爹他讓我将你找回李家的,不信你可以讓人去查,那些下人都聽到他對我的訓話。”李啟雲連忙撇清,他的雙手全是水泡疼痛不已,說話一直皺着眉毛,咬牙道。
蘇槿娘狐疑地看了看他們父子倆。她從不心慈手軟,但若冤枉了李天德呢?畢竟那是母親的兄長。思索再三,她看向趙南星:“派人查一下。”
趙南星點點頭,便讓人去向李家下人求證,結果證實李啟雲所言非虛!
蘇槿娘眼裡的憤怒總算消除了些,至少她娘舅沒想要殺她!她看向趙南星。“你……看着辦吧!”她這樣說,一來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這二來,趙南星才是話事人,他才有權利處置犯人;再加上她确實沒死,若是判李啟雲斬首委實過了些。
趙南星心領神會,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傷害她的人:“既是如此,放了李天德夫婦。至于李啟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日你拿刀子捅槿娘,那便将左手五根手指留下!”
李天德聞言,連連朝趙南星磕頭:“謝晉王寬宏大量!謝晉王寬宏大量!”
趙南星冷冷道:“你該謝的人,不是我!你應該謝槿娘沒想要你們的命!”
李天德滿含淚水看向蘇槿娘:“孩子,是舅父不好,讓你……”說着痛哭不已。
蘇槿娘終是心有不忍,看在死去娘親的份上,上前将他扶了起來。隻是她實在叫不出那句“舅父”。
趙南星眼神看向一旁的密探,示意他們動手。接着,一隻手掌貼心的遮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瞧見血腥的一幕。
着,李啟雲一聲凄厲的嚎叫聲五根手中應聲而落,他徹底地暈死過去。
趙南星吩咐放人。輕輕呵護蘇槿娘出了牢房。
大牢外,刺眼的陽光讓人無法直視,亦如人心。
外面的空氣都是新鮮的,不像大牢裡那般壓抑,蘇槿娘深深吸了口氣。
趙南星怔怔的看着她,好似失而複得的珍寶。他原意是要将李啟雲折磨至死,礙于蘇槿娘情面才放他一馬。隻是,他心裡總覺得沉甸甸的,一臉憂色地歎了口氣:“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就不怕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嗎?”
蘇槿娘緩緩搖了搖頭,悠悠地說到:“看在我娘的份上,暫且饒他一命!廢了他一隻手,想必也會收斂。若是仍不知悔改,那……”她咬咬牙,微眯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很快便收斂隐去。
接着,淡淡一笑換了個話題:“林平他們呢?”她實在不想在還未發生的事情上内耗自己。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她會親手結果了李啟雲。
“我讓人安排了住處給他們。”趙南星答道,又怕她不放心,特地加了句:“别擔心,他們安全着呢!一會帶你去見見他們。”
蘇槿娘聞言,便上了馬車。趙南星便趁着倆人單獨相處之際,便向她坦誠了身份,以及之前隐瞞身份的緣由。
蘇槿娘了然地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趙南星又道:“蘇家那群崽子你打算怎麼處置?要不要本王……”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将他們生吞活剝。
蘇槿娘緩緩搖頭,打斷他的話:“不!留着他們,我要親自為爹娘報仇!”她目光堅定,眼底劃過一絲殺意。
大内密探駕着馬車,拐個彎的功夫兒,便來到一個胡同裡的小院子。他下車扣響了木門。
“誰呀?”林喜朝門外問道。
這時,趙南星和蘇槿娘下了車。“喜兒,是我們。”
“姊姊?”林喜高興地打開大門,見真的是蘇槿娘和趙南星,喜出望外朝裡屋喊道:“大哥、二哥,你們快出來!快看看誰來了……”
林平林安聞言從裡屋走了出來,見來人,愣在原地。林平激動不已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主……主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了。“林安,我不是在做夢吧?”他鼻翼翕動,嘴唇顫抖着。
林安眨了眨眼,又甩了甩頭,确定沒看錯,但是場夢,拉起兄長的手臂恨恨地掐了一把。
“哎呦喂!你瘋了?幹嘛掐我啊?”林平重重地拍下他的手。
林安朝他傻笑着:“疼!說明這不是夢!真的是主子,是主子回來了!”他興奮地想抓起兄長的手,這回林平學聰明了,趕緊縮了回去。
林平呆呆地望着蘇槿娘,四下打量着:“主子,你……”
趙南星嬉笑着輕輕拍了下他的頭:“别你啊我的了,趕緊進屋吧!你家主子受了傷還沒好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