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忙活了一整日再加上舟車勞頓,衆人早早歇下了。
今晨,大夥起了個大早,坐在豐樂樓大堂吃着早點。
“一會,有勞密探兄弟找當地的牙人,看看這豐樂樓周圍可有合适的鋪面?不需要太大看着合适就行,主要是放一些土特産以及作為連絡點。另外,再找個大的冰窖,可租賃也可買下。”蘇槿娘交代道。這陣子供貨給豐樂樓已有一些現銀可供生意周轉,再加上趙南星的财力支持她現在壓根不必為銀錢犯愁,隻想着怎麼将事業發展起來。
她夾了根油條給趙南星:“你那啥……”蘇槿娘猶豫着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總不能直接上來就說她惦記人家的海東青吧?
“啥?”趙南星拿起油條咬了一口,又低頭喝了口豆漿。
“就是那個,你可不可以送我一隻海東青方便與林安那邊書信往來?"蘇槿娘鼓起勇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
“沒問題!老九,回頭将我那隻海東青先給蘇小娘子。”他朝一旁的密探頭領道。
“可是……”密探猶豫了一會:“那海東青是您與陛下互通信件的……”
“沒事!反正皇兄三天兩頭吃飽沒事幹就催回宮,正好用信鴿,慢慢飛,本王眼不見心不煩!”趙南星端起碗又喝了一口豆漿。“回頭再給本王訓練隻海東青。”
密探撇撇嘴,心道:“海東青哪是你想要就有的啊?呵!也就您才敢說皇帝吃飽沒事幹!他要是換了信鴿,指不定宮裡那位怎麼大發雷霆呢!”
心裡是這樣想着,嘴上卻說:“是!屬下遵命!”他可不想得罪晉王和未來王妃,光看他們審訊犯人的手段,就曉得得罪他們的下場!
聞言,蘇槿娘喜笑顔開,又給他夾了個肉包子:“多吃點!長身體!”
“噗……”一密探豆漿從鼻孔和嘴巴裡流出來:“長身體?”仿佛聽見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大家使勁憋着不敢笑出聲。按晉王殿下這個年齡,别的王爺早就娶了王妃納了好幾房侍妾了,還長身體?
趙南星一臉尴尬,從脖子到耳根子都通紅通紅的。
“不是嗎?弱冠年華不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嗎?”蘇槿娘一臉坦然,不明白他們在笑什麼。十七歲左右按現代也就高中生确實長身體啊,趙南星從去年到現在猛竄個頭,現在已經将近一米八左右了。
“是是是。”密探兄弟們嬉笑着一哄而散。再不趕緊跑,晉王恐會收拾他們哥幾個了。
趙南星羞紅了臉,端起豆漿咕噜咕噜猛灌。
蘇槿娘不敢再說什麼,趕緊轉移話題朝林平林喜道:“一會兒,你們去打聽一下建康府的物價并一一記錄下來。”
“是主子。”林平林喜應聲答道,起身去查探。
桌上就剩下趙南星與她了。蘇槿娘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呆會要去街上瞧瞧,你去不去?”她眼珠子左右晃動了一下,就是不看他,說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其實不想問他要不要去的,想想要了人家一隻海東青,總不能剛拿完人家東西就甩臉子吧?
趙南星歎了口氣,認命地追出去,肩并肩與她同行。“那個,你以後可不可以别再提長身體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說這話了。第一次那時候他身材還矮小一些,可現在他已經大高個了還要被說長身體,他究竟需要長哪啊?很容易不認别人想歪的嘛。
“可你本來就……”
“停停停,蘇槿娘,别再說了!”趙南星頓時急眼了。“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本王現在已經夠高大了,論年齡,許多同齡人都已娶妻生子了!”
“好哇!你兇我!”蘇槿娘做事要哭,快速往前走着。生怕走慢一步自個就憋不住笑了,她知道自己方才說錯話了,但要她承認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趙南星又快步追了上去,一頓好哄總算将人哄好了。“真的,那樣說我很尴尬的……”
“好哇!你方才說你錯了,現在又責備我,哼,我不要理你了。”她憋着笑意,往前走着,走了許久不見有人追上來。“不是玩大了吧?果然,她就不适合撒嬌”她小聲嘀咕着。
要是林喜在跟前,鐵定會反駁她:“主子,有你這麼撒嬌的嗎?人家都是嬌滴滴的,您倒好,沖人家發火,你該不會對撒嬌有什麼誤會吧?”
等了許久,她終于忍不住轉頭,隻見趙南星不前後不後跟在她身後。原來他是怕再惹怒她呀?蘇槿娘看穿他的心思沖他展齒一笑:“趙南星。”
趙南星沒好氣上前:“怎麼了?”他可不敢再說什麼,再說錯話怕她又不理人了!
“沒什麼!”說着将拉起他的手,“走,咱們去前面瞧瞧。”倆人很默契的什麼也沒說往前走着。
趙南星看着她主動拉他的手,嘴角微微朝上勾起。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一聲聲哀求聲傳入耳中,蘇槿娘拉着趙南星往人群鑽去。
隻見,地上一白衣女子右臉上赫然一道長長的疤,像極了一條蜈蚣爬在上面顯得猙獰可怖,但另一側臉蛋宛如剝了皮的雞蛋,吹破可彈的白嫩肌膚搭配上絕世容顔,好似一半惡鬼一半天仙。一群壯漢正對着拳打腳踢,她的嘴角滲出一抹鮮紅,也不求饒,倔強的眼神看着施暴禍首。
“就你這幅鬼樣子還裝什麼清高?人家高公子瞧得起你是你的榮幸!”一老媪挺着大胸脯,發髻上插着步搖,伸着大紅指甲對着地上的白衣小娘子指指點點罵罵咧咧,步搖激烈晃動着,她的血盆大口不停地輸出着:“給我狠狠地打!還以為自個還是從前的大戶小娘子呢?擺不正身份!”
“求求你,别打我姐姐,求求你……”少年郎趴在地上對着老媪猛磕着頭。“别逼我姐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