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柯焦頭爛額地從會議室出來,回到辦公室看到正在整理東西的唐樂。
“你要去哪?”
唐樂像是聽到了什麼離奇消息,瞪大眼睛看着他:“下班啊老闆,都幾點了。”
紀承柯這才反應過來。
唐樂看着紀承柯快要變成三眼皮的疲憊雙眼,心想這老闆幹起活來真是不要命,活該賺錢。
“诶等下。”
唐樂臨出門突然又被叫住。
紀承柯:“你今天方不方便加一小時班,我有些資料需要你整理一下。”
“不好意思啊小承柯,姐等會有急事,”唐樂有點犯難,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要不你東西先發我,我晚上有空的話整完發你。”
“好,麻煩你了。”
唐樂聽罷轉身風風火火地走了,紀承柯靠在辦公桌上,按了按眉骨,又打開了手機看了一眼,今天晚上還有最後一個行程。
……
“紀承柯今晚來吃飯。”
沈恩正受命幫母親大人把擺在高處的盤子拿下來,冷不防聽到這個消息。
“怎麼突然要叫他吃飯?”
“難得回來一趟,多請幾個人熱鬧嘛,我還叫了你叔他們一家,我親自下廚!”陸瓷一如既往地活力無限。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陸瓷開門迎客,是沈恩叔叔一家。
一見到沈恩,叔叔嬸嬸照例先逮着他誇一頓又長高了又長帥了,聊了幾句又把他丢在一邊,開始和陸瓷大聊特聊。
活躍的氣氛一下子充滿了沈家宅子,沈甜也從房間裡鑽出來,和表姐兩人在樓梯口說悄悄話。
無人在意門鈴又響了一下。
除了被晾在一邊的沈恩——他開了門,門外是今晚的最後一位客人。
“噢,來了啊。”
對方愣了一下,立刻接了句:“謝謝。”
沈恩被紀承柯的客氣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人又犯什麼軸,讓開身子:“你不是知道密碼嗎,自己進來不就好了。”
紀承柯抿了下唇,似乎要開口說話,但注意到門口動靜的三位長輩立刻圍過來,對于這個更少見到的不是親戚勝似親戚的小夥又是一頓噓寒問暖。
兩人隻感覺要被淹沒在家長裡短的口水中,廚房的爐子适時叫嚣起來,讓這場小型家庭聚會暫告一段落。
……
晚飯後,沈恩被陸瓷支去花房澆水。
沈家花房平常有專人打理,但此人這兩天請假了,于是隻得少爺親自去幹。
花房内。
“吱呀”一聲開門聲引起了沈恩的注意,花房的門從幾年前就這亂響的毛病,他回頭,看到紀承柯從連接客廳的門走進來,一副疲憊的模樣。
沒來得及關上的門後持續傳來“诶你還沒說啥時候結婚呢”“工作順不順利”等等索命咒似的問候。
“哈哈哈哈,”沈恩大笑幾聲,“提前過新年了啊紀總。”
紀承柯長舒了口氣,把門關上,良好隔音材料起了效果,世界靜得似乎隻剩他們兩人。
“有急事?前天連夜趕回來?”沈恩又專注回去幹活,随口問道。
“也沒什麼急事,”紀承柯手背在後面,無意識地掐着虎口,突然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沈恩看向他,跟着重複了一遍,不明所以。
半晌,突然退後了半步,謹慎地盯着紀承柯:“你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紀承柯呆在了原地,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最後磕磕巴巴地說道:“昨……前天晚上我……你不記得了?”
“前天晚上?不就喝了點酒嗎?”沈恩莫名其妙,皺眉思考了一下,突然一激靈,“啊!對啊!前天晚上!你這兔崽子……”
紀承柯屏住了呼吸。
“說好一起喝酒的,結果到最後就我一個喝了,你小子真不夠意思的!”
“啊?”紀承柯傻眼了。
沈恩還在繼續叨叨喝酒的事情,紀承柯隻感覺越聽越離譜。
這不是重點吧兄弟!
難道那天沈恩确實是喝醉且斷片了?把他無意中的表白忘了?
此念一出,紀承柯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幸感,但又立刻自我否定——沈恩喝醉的次數不多,但是隻要喝醉了就睡死過去很省心,和自己正好相反。
難道在裝傻?
一想到這,紀承柯也開始用謹慎的目光觀察沈恩。
後者被他陰恻恻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放下澆水壺,試探性地開口問:“怎麼,還有别的事啊?”
難道是自己喝醉做了什麼?不可能吧,自己又不會耍酒瘋。
紀承柯沒回話,而是突然向前幾步,還沒等沈恩反應過來,某人的臉就離自己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