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甯歸竹拎着竹簍出門,繞過跑過來親昵貼貼的二彩,打開院門走了出去。
二彩歪着腦袋看了會兒甯歸竹的背影,又哒哒哒地跑到廚房找熊錦州,小尾巴甩得飛起。
甯歸竹走出院子,呼出一口熱氣,感受着春末還帶着些涼意的早晨,他拎着竹簍往不遠處的山林走去。
野菜很好找。
對于甯歸竹而言簡直稱得上随處可見。
他蹲下來采了些苦味比較淡的,準備回去的時候看見一叢野蔥,就又重新蹲下來,掐了夠一頓吃的野蔥後,在周圍找了幾塊石頭放在旁邊做标記。
心裡想着晚點把蔥頭挖回去種下的事情,甯歸竹回了家裡,熊錦州見狀起身道:“菜交給我,你去洗漱吧。”
“嗯。”甯歸竹将竹簍遞給他,說道:“野菜多淘洗幾遍。”
“知道。”
鍋裡的水是燒開了的,甯歸竹舀了些冷水兌涼,端着盆蹲在水井邊緣,用碗舀了些水漱了漱口,髒水吐到特意挖出來的方坑内,然後洗幹淨臉進入屋裡,準備做早餐。
正好有開水,甯歸竹舀了些面粉和玉米碴到碗裡,加入開水燙過後,揉成窩頭的形狀,放在大碗裡面。
熊錦州端着洗幹淨的菜進來,問道:“這個等會兒直接炒就行了嗎?”
“你把蔥拿出來放一邊,野菜用開水燙一遍。”
“哦。”
燙好的野菜放在旁邊,鍋裡多餘的熱水舀出,熊錦州見甯歸竹在弄窩頭,又往鍋裡添了點冷水。
甯歸竹沒弄多少面,将裝着窩頭的碗放到鍋裡,蓋上蓋子示意熊錦州可以燒火了,他轉身将野菜從開水中撈出來切碎,又拿了個熊家長輩給的雞蛋,打碎後放入切碎的野蔥和些許水,放入食鹽攪勻。
窩頭蒸熟需要一點時間,甯歸竹将菜都備好後,也沒什麼事做,就搬着凳子坐在熊錦州身邊,守着竈台内燒着的火。
熊錦州:“……”
昨天的别扭還留在心裡,這會兒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夫郎主動坐在身邊,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難搞。
難搞的甯歸竹像是能察覺到熊錦州心裡的想法般,側頭看了過來,他忽然笑了下說道:“昨晚還能說笑呢,怎麼這會兒又成悶葫蘆了。”
熊錦州:“……我沒。”
“沒什麼?”甯歸竹不準備放過他,“沒說笑,還是沒成悶葫蘆?”
悶不吭聲.jpg
“我其實感覺這裡挺不錯的。”
熊錦州偏頭看去,就又聽甯歸竹道:“但你不能指望我一下子就死心塌地吧。”他甩着手裡的柴火棍,“我有本事,在哪都能活,又不是傻子……”
“我沒那個想法。”熊錦州試圖辯解。
甯歸竹眉目含笑地看了他一眼,有沒有那個想法不是嘴上說了算的。熊錦州聲音裡不自覺地發虛,顯然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最終還是甯歸竹道:“都成親了,想讓我死心塌地也正常。反正就先過着呗,我覺得你們的人品還是不錯的。”
得了肯定,熊錦州不由露出笑來,低聲道:“你放心。”
“放不放心的,得看你表現。”
甯歸竹起身,打開鍋蓋看了眼蒸着的窩頭,拿了油罐和豬油渣出來,準備炒菜。
一個蔥花煎蛋,一個豬油渣炒野菜,普通又尋常的菜卻散發着濃濃的香味。
甯歸竹将菜放到小桌子上,熊錦州退了竈膛裡的柴火,打開鍋蓋将窩頭端上桌。
家裡沒有蒸格,窩頭直接堆在碗裡入的鍋,以至于在蒸熟的過程中粘連到一起了,窩頭狀态也不太一樣,但好歹都熟了。
甯歸竹拿了一個窩頭,用筷子夾了些野菜放到窩頭的凹陷處,咬了一大口。
玉米碴做的窩頭,就算混了面粉也細膩不到哪裡去,不過野菜和豬油渣的味道還不錯,整體而言還算好吃。
在他這裡能評上一句好吃,在熊錦州那裡自然是味道極佳,總共做了七個大窩頭,甯歸竹吃了一個半,被噎得實在吃不下了,就将那半個放在碗裡,又挑了個較大的窩頭一起拿去喂狗。
他下了桌,熊錦州将剩下的菜總到一個碗裡,攪拌均勻後,就着菜又吃了兩個窩頭,還剩下一個放在了櫥櫃裡面。
趁着熊錦州洗碗筷的時間,甯歸竹在院子裡轉來轉去,找了兩塊比較長的,昨天處理竹子落下來的寬竹片,用柴刀将其中一端削平削薄。
洗幹淨的碗筷倒扣放好,兩人鎖好廚房和卧室的門,将狗留在家裡守着雞鴨,拎着竹簍上山。
此時太陽剛升起,給青綠的山林鍍上層暖色,宣告着忙碌的一天正式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