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文曲星君下凡的應慎初,永遠都是一副處變不驚、沉着冷靜的模樣,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人或事能讓他動容分毫。
如此驚惶失措、方寸大亂,更是從未有過。
應長樂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抱了起來。
哥哥紊亂的氣息吹在他臉上癢癢的,哥哥緊皺着眉頭,眼裡的淚光被太陽照的好亮好亮,像珍珠一樣。
他不可置信的捏了捏兄長的臉,嗫嚅着問:“嗚嗚,哥哥,你是真的嗎?”
應慎初輕撫着弟弟被血襯得越發雪白的小肉臉,急的語無倫次:“阿樂,真的,當然是真的,對不起,哥哥來遲了……”
确認不是自己的幻覺後,他才猛的撲到兄長懷裡,肆無忌憚的哇哇大哭起來。
應慎初看也沒看跪着的這群宮人,抱起弟弟往最近的宮殿疾走而去。
裡面早備好了沐浴的一切,茶水、姜湯也都準備的十分齊全。
應慎初先用茶水不停的給弟弟漱口,一邊輕撫後背哄着。
這時殿外已經響起沉悶的廷杖聲,侍衛早堵住了宮人的嘴,卻還是隐約能聽見嗚嗚的慘叫聲。
應長樂跟虞幻的脾性一模一樣,有仇必須當場報,他聽見那群宮人已經在挨打,立馬就不哭了,笑着說:
“哥哥,不用漱了,不惡心了。”
應慎初輕輕掰開弟弟的嘴,湊近了嗅聞,說:“哈氣。”
聞着已經沒有一絲異味,隻有淡淡的茶香,應慎初又喂弟弟吃了一顆蜂蜜糖丸
應長樂愛吃糖,平日裡爹娘都不會給他吃這麼甜的糖,高興的他抱着哥哥的脖頸,一個勁兒的說:
“哥哥,好好吃,好甜。”
應長樂衣服、頭發上全是血和嘔吐物,應慎初将弟弟脫了個一幹二淨,先将頭發清洗幹淨,又在大盆裡将弟弟全身洗了一遍。
他自己的上衣也髒了,索性脫的隻剩下亵褲,抱着弟弟一起進大桶裡沐浴。
應長樂被伺候的再舒服不過,趴在哥哥胸膛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哥哥,你好久都不回來,娘親、爹爹好忙,都不陪我……阿起,哥哥,你見過阿起了嗎?”
應慎初一邊用綢帕仔細輕柔的為弟弟擦洗,一邊說:“還沒見過,但爹娘書信裡提過阿起很多回……”
這時殿外傳來侍衛首領洪亮的聲音:“禀告應大人,五十廷杖已打完,他們實在嘴硬,問不出幕後主使。”
應慎初冷聲道:“接着打,留口氣就行。”
這群宮人早被打的下半身血肉模糊,隻盼着能被即刻杖斃,一聽還要留口氣,便都吓的不斷求死,但很快就又被堵住了嘴。
應長樂吃完了糖,見旁邊盤子裡還放着好些,趁着兄長不注意,偷摸抓了一把,趕忙塞到嘴裡。
他有點忽略了自己還是個三歲小屁孩,根本包不住這麼多糖,腮幫子都鼓鼓的。
為了不被發現,他就趴在哥哥的肩上,話也不敢說了。
弟弟拿糖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他輕拍了兩下弟弟的屁股,攤開手說:“吐出來。”
應長樂好不容易吃到這麼甜的糖,哪裡舍得吐出全部,偷偷給自己留了幾顆。
應慎初擦幹了手,輕輕掰開弟弟的嘴,直接上手掏,說:“這糖太甜,不能多吃。”
[啊啊啊,牙就痛過一次,就不讓我吃糖,多吃一顆會怎樣!哪有從人嘴裡摳糖的!]
“松開,一顆也不許留。”
他一邊說一邊單手抱了弟弟起來,還得趕去麟德殿面聖,也需禀告聖上查清幕後主使。
應慎初長得太好看,又渾身濕透,大殿裡當值的宮女全都羞紅了臉。
應長樂噘着嘴,還想舔他哥手上的糖漿,口水都流到了下巴。
“沒出息,就這麼饞糖?”
應慎初接過宮人遞來的綢帕擦了手,又順勢給弟弟擦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