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始終跟吊着塊石頭似的,可關鍵是卻不知因為何事。估麼着是受天氣影響,施勳有些煩躁的撥了撥頭發,回殿拿了劍就要出門。
【要去何處?】
“去看看嬴政,這都快入夜了,也不見他回來。”磨蹭着指尖,施勳不安道。
【施勳……你可……】
“什麼?”轟隆一聲雷鳴炸響,施勳腦中一涼,河洛的聲音模糊傳來卻也聽不真切。
遠遠的見着一個人影向這邊疾奔而來,施勳指尖抽了抽,拿起劍跨出殿門,“稍後再說,那來的是誰?!”
“太子!太子!”
驚慌聲遙遙傳來,施勳眯眼看去,不由色變,“那是李斯,何事驚慌,嬴政?!”
【施勳】
不理會腦中河洛的叫喊,施勳擡步迎上,還未到近前,便聽得李斯驚慌道:“太子,儲君,儲君震怒,出宮向雍城去了!”
趙姬與嫪毐的兩個孩子便是在雍城!終于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了,腦中猛然一驚,施勳伸手扶住李斯,沉聲喝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猛喘了兩聲,李斯顫聲道:“今日,今日下朝後,呂相說是有事與儲君相商,兩人便移至偏殿,但,但不過一會兒,就聽得儲君怒吼了一聲,從殿内暴怒而出,叫着宮衛向雍城去了。”
腦中又是一炸,先前那不安隐約有了些頭緒,施勳有些顫抖的扶了劍柄,頓了幾頓才開口道:“儲君為何暴怒。”
周圍突然陷入一片沉浸,空中悶雷不斷,壓抑不已,片刻,李斯的聲音低低響起,“太後與長信侯通奸,生了兩個兒子育在雍城。”
嬴政終是忍不住了!
眼前白光一現,閃電如利劍一般滑過天際,雷鳴聲驟響,震的耳膜疼痛,這憋悶了許久的大雨轟然而下。
有些茫然的按着李斯,施勳漠然道:“為何不攔着他。”
“攔,攔不住。”被大雨澆的濕透,李斯面目一片模糊,亦看不清施勳神色。
點了點頭,施勳異常冷靜的祭起飛劍,翻身躍上。
【施勳,你要作何!】
毫不理會的将真氣彈出,施勳冷冷道:“河洛,你騙我。”
河洛定是知道呂不韋會有此動作,妄圖來激怒嬴政,然而卻故意瞞下不說!
大雨依舊滂沱,李斯眯眼擡頭,雨簾中金光一現,施勳身影消失,禦劍而去。
雍城,太後寝殿。
嬴政一臉漠然的站在殿前,佩劍上滿是鮮血,順着雨水的沖刷沿着階梯緩緩流下。
寝殿前層層疊疊圍滿了宮衛,趙姬被拉扯着關于殿内,叫喊聲凄厲的穿破大雨,讓人心中酸痛。
嬴政腦中一片空白,墨色的瞳中映滿了血紅,茫然的看向前方人影,一步一步踏下台階,嬴政對上嫪毐滿是恨意的眸子,殘虐一笑,擡劍便要刺下!
金光乍現,施勳由空中躍下,反手一扔,将嬴政手中佩劍“铛”的打掉,嬴政雙目怒睜,既而緩緩閉合,向着身後倒去。
施勳一把接住了嬴政倒下的身子,看着嬴政滿臉的戾氣,垂眸默歎。
雨勢越漸大了起來,寝殿外靜默的猶如一片墳場,隻剩着趙姬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響在雨中。
斜眼瞟見地上的兩團血紅,施勳閉眼道:“給孩子尋個好地處埋了,今日之事,議論者,死!”
……
嬴政在醒來時已是深夜,窗外雨聲不停,嬴政有些迷茫的看着坐于榻旁的身影,睜眼的瞬間便已起身附上,懶懶的扣住了施勳的腰身。
“師兄。”将頭靠在施勳頸旁輕輕磨蹭着,嬴政迷戀道。
默不作聲的任由嬴政攬着自己,施勳面色冰冷,眉頭緊皺。
察覺到氣氛不對,嬴政微愣,有些無措的直起身子。
深吸了口氣,施勳也不轉身,冷聲道:“政兒,你何時變得如此殘暴。”
雨聲淅瀝瀝的打在擋闆上,少頃,嬴政起身下榻,高大的身影将施勳全然籠住,俯下身子緊盯住了施勳,“師兄可是要為那兩個賤婢訓我。”
愣然的看着嬴政眸中的不耐,施勳沉聲道:“孩童何其無辜,我早變告訴過你勿造殺戮……”
“不殺他們,然後讓他們長大來篡了孤的位。”嗤笑了一聲,嬴政冷冷打斷了施勳的話語。
“他們不會……”
“你怎知他們不會!”再一次打斷了施勳的話語,嬴政心中充滿了躁意,“師兄,你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那你當初勸我讓那兩個畜生搬出去時,是不是也早已知道會有今日。”
施勳一怔,愣然道:“不,我不知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呂不韋?”
嬴政沉默不語的看着施勳,英俊的臉上滿是冷漠,眼中黑壓壓的一片,含了幾分冷厲。
“師兄,你胸前那物究竟是何,你修道是不是跟他有關,為何你總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還有那妖珠,你讓我尋得了它卻又為何不讓我去求長生?!”
滿臉驚愕的看着嬴政,施勳慌亂道:“不,不是,那對你不好,我,我,不對,你尋了長生珠?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政兒!”
失控般的将施勳一把壓在榻上,嬴政胸前似燃着一團火焰,燒得他五髒六腑一片炙疼。
“師兄,你想求長生,你想離開我!”
控制不住的一掌打在嬴政胸前,施勳怒吼道:“我問你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嬴政不答,隻是死死的将施勳壓在身前,直視着施勳眸中驚怒,一字一句道:“師兄,我喜歡你,師兄,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