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着裝這一部分後,莫佪開始講路知谏今天的行程安排,揪着莫佪彙報工作的聲音,路知谏把那杯黑咖啡一口喝完,咖啡獨特的香味直沖腦門,讓路知谏瞬間清醒。
他拿出工作狀态,“準備一下和The Moon負責人的會談,然後……”
“好的,主任。”與此同時,顔叙丞的例會也要開始了。
“骨科c-211病房一号床郭陽成,17歲,樓梯摔傷至多發骨折及韌帶損傷,術後一周靜脈血流通暢,ABI指數恢複至0.9……”
顔叙丞這幾個病人沒什麼好說的,其他人在床上躺的屁股底下都快長釘子了,顔叙丞合理懷疑,如果不是因為腿上打着石膏他們得現場組隊去踢一場緊張刺激的足球賽。
至于那位從樓梯上摔下來受傷最嚴重的郭陽成,17歲正是頭懸梁錐刺股的年紀,現在已經在吊着腿上網課了,顔叙丞晚上查房的時候總能撞見他奮筆疾書的寫作業。
青春啊。
真是無怨無悔。
顔叙丞對這種拼命三郎總是懷着三分敬意。
梅主任溫柔沉穩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林醫生,周六那個要陪葬的病人怎麼樣了?”
林殊是上周六的值班醫生,她聽到主任的問話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經過檢查,顧先生隻是輕微骨裂同時還有玻璃碎片造成的輕微劃傷,包紮過後就沒事了。”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無奈:“但是顧先生要求住院,我給他開了骨科s-606的病房。”
前面标了“s”的是醫院裡最好的病房,标價一天一萬六千八。
“嗯……”梅主任也無語了,有時候她真的理解不了現在年輕人的思路,但這也算給醫院創收了,梅主任整理了一下表情,“挺好的。”
散了會,顔叙丞湊到林殊身邊:“林姐,那個陪葬是怎麼回事啊?你跟我說說吧。”
林殊辦公室就在顔叙丞辦公室旁邊,兩人順路,正好林殊也想找個人吐槽,幹脆一邊走一邊講:“我這周六不是值班嘛,一天都沒什麼事,等到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有個急診的病人。”
說到這裡林殊又歎了口氣:“我一去,那胳膊上還有碎玻璃,還流着血,血刺呼啦的,白襯衣的都被染紅了,粘在手臂上,我剛靠近他就突然大喊——”
“喊什麼啊?”
“——如果治不好我,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我去,”顔叙丞發出一聲真情實感的贊歎,“現實版霸道總裁啊這是。”
林殊翻了個白眼,離顔叙丞更近一點吐槽:“可不就是嘛,他身邊還有個跟班,那個樣子啊,小顔你都想象不到,就跟那個古代的太監似的——”
說着說着,林殊捏着嗓子學跟班說話:“啊呀,你小心點,我們顧總金貴着呢。
哎呀,顧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倒下我們公司可就完蛋了,别的不說,就董事會那群豺狼虎豹就要圍上來……”
顔叙丞皺着眉:“他不就傷了胳膊嗎,頂多截肢,還能危及性命?”
“唉,可不嘛,後來檢查完就是輕微骨裂,胳膊上的傷都不超過兩厘米,看着吓人罷了,結果我處理完之後他非得鬧着要住院,看他人傻錢多,我一開始就給他開了A級病房,誰知道他看了之後說我看不起他,哈,想花錢還能找不到機會啊,我立馬給他開了個S級的。”
林殊看了看時間:“我得趕緊回去了小顔,一會陪葬就要換藥了。”
“拜拜。”顔叙丞目送着林殊一路小跑下樓去住院部。
回了辦公室後,顔叙丞又開始等待病人上門,新病人沒等來,等到了一個病人家屬,也算不上家屬吧,是郭陽成的保姆阿姨。
她敲敲門,笑得有點拘謹:“顔醫生。”
顔叙丞點點頭:“請進,郭阿姨,您這是來?”
保姆阿姨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雙手緊握,看着有點緊張:“我是想問問陽成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
顔叙丞對病人的恢複情況很熟悉:“如果恢複的好的話,大概下周三就可以。”
“啊,這樣啊,”郭阿姨搓搓手,“那今天出院,您看行嗎?陽成他高二了,課很重,這孩子自己也待不住,不想耽誤上課。
顔醫生,您也是文化人,直到學習有多苦,現在哪怕請一天假回去之後就跟不上,更何況現在已經休息了四天了,我們真的挺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