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除變身狀态，正好看見桌上一直被冷落的酒杯：“這個酒是我媽的朋友帶給她的特産，搬家的時候被我順過來——”

終于，顔叙丞對路知谏笑意盈盈的樣子忍無可忍，他跟一隻炸毛的貓似得張牙舞爪：“認真聽我講話！”

“好的好的，我在聽，”為了表明自己真的在聽，路知谏還複述了一遍他的話，“你說這瓶酒是你媽媽朋友送給她的，結果被你搬家的時候帶上了。”

顔叙丞小小的“哼”了一聲。

被暫且放過的路知谏又在心裡悄悄笑，原來顔叙丞轉換話題的時候也會這麼生硬嗎？

兩個人湊在一起吃飯肯定不能光吃飯啊，總得聊點什麼東西吧，自然而然的，顔叙丞随口說起了他今天剛聽到現在還算熱乎的陪葬哥的故事。

路知谏微蹙眉頭，若有所思：“姓顧嗎？”

“嗯嗯，”顔叙丞顧着吃路知谏的香香飯随口應了一聲，等反應過來才驚訝地把頭從飯碗裡擡起來：“你，不會剛好認識他吧？”

周六被送到醫院、頂級病房、姓顧、還讓人稱呼“顧少”……

路知谏眼神複雜：“也許我還真的認識他。”

顔叙丞表情複雜：“世界還真小啊。”

顔叙丞接受能力很快，他好奇的追問道：“所以那個陪葬平時什麼樣啊？”

路知谏注意到了另一個華點，抿了一口酒壓制自己揚起的嘴角：“陪葬？”

顔叙丞拖長了嗓子：“為了方便叙述嘛——”

“好吧，”路知谏無奈的笑笑，然後開始回想顧厲的事迹，挑着給顔叙丞當下飯菜。

“他之前擅自在城市裡開直升機，後來被行政拘留了。”

當時路氏正在競标一個政府項目，顧氏是其中一個最有威脅的競争者，但是因為總裁被拘留，路氏輕松把項目收入囊中。

顔叙丞一拍大腿：“原來是他啊！”

路知谏“嗯？”了一聲，又給顔叙丞盛了一碗湯放在他手邊：“你知道他啊？”

“嗯——好喝！”顔叙丞喝了口湯，“我當時還在E國讀博來着，江明詣跟我說京畿有個傻帽開把直升機開到了城中村，結果無法降落，隻能把廣場清空，然後人一出來就被帽子叔叔拷走了。”

“就是他。”

當然，除了他，京畿也沒有這樣的傻帽了。

路知谏垂着眼，認真的把顔叙丞夠不太到的菜夾給他。

顔叙丞看着越堆越高的碟子，路知谏還貼心的在每道菜之間留下縫隙防止竄味，他眼角抽搐，兩手護住自己的盤子：“好啦好啦，這些已經夠了，再吃我今天就要變成球滾回去了！”

說完他才發現路知谏才下去小半碗飯，倒是酒已經喝了半杯，他又給路知谏夾菜：“你總是照顧别人，照顧别人之前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光喝酒不吃飯對胃不好。”

看着路知谏的碗滿了，顔叙丞才坐回去恐吓道：“小心長不高！”

沒等路知谏說話，顔叙丞就先一步岔開話題：“好啦，你快點吃吧，夾來夾去的也太奇怪了。”

“嗯。”是他今天有點緊張了。

酒的度數不高，而且也隻有一小瓶，吃完飯後他們打算幹脆喝完。

下酒的小菜又是那位大家都知道一些的陪葬了，雖然他們都認識嚴渚和江明詣，但是誰都知道這是個令人尴尬的禁忌話題，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避開。

路知谏對陪葬不算熟，陪葬的學生時期就是比較特立獨行的那一類，當時的路知谏是不想這麼惹人注目的，當然，現在的路知谏也不想，至于生意場上，顧家隻跟路家有一部分業務重合，跟路知谏自己的覺非傳媒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也隻能想起什麼說什麼。

“說起來，陪葬好像有一個很……白的……”路知谏幾乎花費了全部的腦細胞來形容那個女孩，導緻他完全想不出來應該怎麼形容那個女孩和顧厲的關系。

顔叙丞的關注點一向不怎麼正，他驚訝地發現：“你也開始叫他陪葬了！”

路知谏的頭腦風暴被突然打斷，幸存的腦細胞無不歡欣鼓舞，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笑着承認：“嗯。”

顔叙丞這個人奇妙就奇妙在，他雖然經常關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但是思路又能很快回到正軌，就好像開在軌道上的小火車突然跑出去玩了一趟後又趕緊回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他有一個很白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