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内心的波瀾卻如洶湧的潮水。轉身,毅然離開那個曾經充滿甜蜜與争吵的地方,每邁出一步,都仿佛拖着千斤的重擔,腳步沉重得幾乎擡不起來。
我朝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推開那扇緊閉的門。一瞬間,裡面坐滿的人投來的目光讓我一陣恍惚,仿佛置身于迷霧之中。但我還是強撐着,挺直脊梁,站在台前,開始了新項目的方案彙報。燈光灑在臉上,我用平穩的聲音講述着方案的每一個細節,可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剛剛與他分别的畫面,那些過往的甜蜜與争吵,像走馬燈般一一閃過。彙報結束,台下響起掌聲,可我的心卻如墜冰窖,這段感情的落幕,比任何項目的失敗都讓我感到無力與迷茫 。
接下來的日子,我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陀螺,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清晨,城市還未完全蘇醒,街道上隻有寥寥幾個行人,路燈還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我便早早來到辦公室,一頭紮進新的項目資料裡,仔仔細細地梳理每一個運輸環節,精心規劃着最合理的路線和運輸方式。
迪姐一來辦公室,就看到我忙碌的身影,她心疼地看着我,眼神裡滿是擔憂與關切。她輕輕走到我身邊,默默放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那濃郁的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仿佛想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給予我力量。
深夜,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夢鄉之中,辦公室裡依舊燈火通明。我對着電腦屏幕,眼睛緊緊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反複核算物流成本、核對貨物清單,與各方供應商和客戶進行細緻入微地溝通。每一個電話、每一封郵件都傾注了我全部的心力。迪姐也一直默默地陪着我加班,她時而在自己的工位上處理一些工作,時而給我遞來一份點心,或是再為我續上一杯咖啡。偶爾會輕聲提醒我注意休息,她那溫柔的話語,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溫暖。
周末靜谧的傍晚,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戶,如一層薄紗般灑在客廳的地闆上,為房間添了幾分溫馨。可我卻無心欣賞這美景,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仿佛身體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這時,媽媽輕輕坐到我身旁,她的眼神裡滿是擔憂與關切,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堯堯,這都第四次問你了,小蔡這個月咋都沒見着人影,你們是不是出啥事了?”我心裡猛地一沉,眼神閃躲,強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輕松地說:“媽,他去歐洲了,得三個月才能回來呢。”話一出口,我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明明知道這個謊言遲早會被拆穿,卻又實在沒有勇氣向媽媽袒露真相。每次面對媽媽,愧疚感就如潮水般将我淹沒,可我隻能選擇逃避,隻是這謊言能瞞多久呢?我滿心無奈與彷徨,隻能把自己埋進工作裡,用忙碌麻痹自己,逃避這難以言說的傷痛。
日子一天天過去,媽媽越發留意我的一舉一動。以往蔡甯川在的時候,電話鈴聲總是頻繁響起,家裡充滿了歡聲笑語。可如今,家裡的電話再沒因他而響起,安靜得有些可怕。每次媽媽望向我,欲言又止,眼神裡的擔憂愈發濃重。終于,在一個平淡無奇的夜晚,吃完晚飯,媽媽收拾好碗筷,坐到我身邊,這次,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笃定。
“堯堯,你别瞞我了,我知道你和小蔡之間肯定出問題了。這段時間,我就沒見你接過他電話,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媽媽輕輕握住我的手,聲音裡滿是心疼。
我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些拼命壓抑的情緒瞬間決堤。我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把我和蔡甯川分開的事告訴了媽媽。話一出口,心中積壓已久的痛苦似乎也随着淚水一同宣洩出來。
媽媽靜靜地聽着,沒有責備,隻是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拍着我的背。“堯堯,媽知道你心裡苦,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管發生什麼,媽都在你身邊。”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裡,我哭得泣不成聲,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難過都哭個幹淨。